謝盈這一路入廬州,踏光州、申州,過鄧州商州入長安。
她們趕到商州城日夜兼程只花了二十幾日。長安雖然就在咫尺,謝盈也累極了。
找了客棧,謝盈便直接往床榻上一躺,“紅葉,誰也別來打擾我!”
說完她便轉身面向墻壁,不知為何自己的竟然開始落淚。墻面上緩緩勾勒出蕭珂的模樣。
“五哥……”謝盈合眼睡去,待她醒來的時候圓月正高高的掛在天空中。
這是她第一次沒有過年,大年三十的那日她在奔波的路途,如今已經是上元節了。而商州城中的人尚絡繹不絕。
她輕輕推開窗,城中掛著的燈將她的眼眸點亮。猶記那年上元,五哥和她穿梭在長安的燈火之間,自己就像是一只自由的鳥兒。
旁邊的窗門也開著,還透著燭火,謝盈的余光望去,竟然是劉銳在看著自己。
“你怎么還沒休息。”
劉銳趕緊躲開了謝盈的目光,“太吵了。”
謝盈也沒了睡意,忽而道:“你陪我去走走吧!”
他微微一震,即刻點頭。等他拾掇好時,謝盈已經穿著她那身灰青色的圓領袍,頭戴黑色幕籬。
“姐姐不改裝嗎?”
謝盈輕輕搖頭,帶動這頭上的幕籬,“走吧!”
這一路謝盈和劉銳一直姐弟相稱。劉銳又長高了些,此刻與謝盈比肩走在商州的街道上,他還有些不適應。
“姐姐是為什么睡不著?”他低聲問。
“我是睡醒了。”她淡淡的答,劉銳不要掩面笑起來,“姐姐說話實誠,總是讓人忍俊不禁。”
謝盈略看了看他,卻嘆了一聲,“江寧的上元節是怎樣過的?”
“比商州看著更加繁華。”劉銳思索著,“江寧近水,常在河中點燈,十分好看。”
“長安也是。”謝盈點點頭,又一次發出嘆息,“可惜我們趕路還是沒來得及。”
“燈火再好,姐姐心中沒有點亮,再好看又有何用?”劉銳沉沉的說著。
謝盈側目看向他,好一會才淺笑說道:“你現在也學會對我察言觀色了。”
劉銳卻停下了腳步,認真的看著她,“姐姐心中并沒真正的開心,我不知道姐姐怎么才會高興?”
這熱鬧的長街上,喧囂的人聲之中,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叫賣聲,“畫燈!畫燈……”
謝盈沒回答他就循著那個聲音前去了,畫燈的打都是老者。“老丈人我想畫一盞燈。”
“娘子請說,要畫什么,我都會。”老者趕緊拿出一張燈籠紙鋪上,等著謝盈的下文。
“我想自己畫。”
她的畫技并不好,謝盈還未落筆,便露出窘迫來,“劉銳,要不你先去逛一逛?”
劉銳并不知曉謝盈是想遮掩自己不太會畫畫這件事,便蹙眉的拒絕了,“我不能離開姐姐身邊半步。”
謝盈只好咽了咽硬著頭皮開始作畫。
他便認真的站在她身邊看,別說她下筆不對,畫中還毫無布局,“姐姐不是這樣的!”
劉銳一著急便握住了謝盈的手,可是下一刻他又匆匆拿開。整個人楞在原地,從臉頰紅到了耳根。
“姐姐,我不是故意……”
謝盈對他的反常并沒有多想,只眨眨眼無奈的說:“我都說了讓你去逛一逛,這下我的畫技如何都讓你看到了。”
他才反應過來,將自己心中的那一抹悸動按下,訕訕的笑著,“我不是故意要看姐姐出丑的。”
待他說完謝盈只好將筆遞到老者的手中,“那就請老者為我話一位郎君的背影,坐在亭中,面對著一潭湖水的圖吧!”
老者的手在繪制,謝盈的思緒在勾勒,“那位郎君穿著草綠色的衫袍,手中握著一只茶盞。”
繪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