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謝盈回了陳王府。
京中的陳王府還是打掃得很是干凈,一草一木她都歷歷在目。紅葉迎上她的腳步,“王妃,給劉郎君的屋子已經安排好了。”
謝盈輕輕點頭,便帶著紅纓一人回了松竹堂。
堂室之中陳設依舊,映照出一對璧人當窗理云鬢,對鏡描眉的美景。
“要是五哥在該多好啊!”
蕭珂不能回來,一旦回來,皇后他們就會抓住他不得詔令私自回京的錯處,甚至可以要了五哥的命。
她回來到是有說法,難道父母過身她都不回來看一眼是否太過無情了?
謝盈嘆了一聲,整個人變得疲憊,“洗漱吧!”
一夜和衣而眠,天剛亮謝盈便睡不著了,坐在榻上蜷縮成一團,都知咽下天亮之前的孤寂。
銅鏡前,梳頭的婢女擔憂的看著她,“王妃可要用脂粉遮一遮眼下的烏青。”
謝盈微微搖頭,“既然是給阿爹守靈,還是要一身干凈的去。”
婢女點了點頭,只為謝盈稍稍綰發,隨即穿上一身素凈的短衫與長裙。
“王妃,淮陽長公主來了。”
謝盈正抬手撫額前的碎發,聽到紅葉說出口的時候,手便頓在了額頭上,“淮陽長公主怎么這般早就來了?”
她還未離京前聽五哥對她說過,陳王府后便是淮陽公主宅。先帝本是為了讓他們兩兄妹有個照應,卻不想天不遂人愿。
淮陽遠嫁了回紇。
“快請吧!”謝盈吩咐著,“問問長公主可有用膳,若是沒有一道同我用一些吧!”
淮陽沒想到謝盈并不在內堂見她,而是直接去了哥哥和她的主室。
她在堂前停了步伐,看著紗屏后那綽約的人影微微屈膝,“淮陽見過陳王妃。”
謝盈理了理頭發,“進來吧!”
淮陽愣了愣,紅葉便帶著她走到了內室。她還是頭一次來到哥哥王府的內室,布置一如既往的大氣簡約。
“王妃。”她再次行禮。眼眸抬起,謝盈坐在案前正含笑看著她,“長公主坐吧!”
頭一次見她這位素未謀面的嫂娘她還有些拘謹,“是我唐突了,時辰太早王妃還未用膳。”
“無妨,你若是覺得餓,也可以吃些。”謝盈的目光示意著,在她對面已經擺好了一副碗筷。
淮陽輕嘆,“多謝王妃。”
謝盈認真的看著她,“你若是覺得別扭,你就叫我嫂娘吧!在我這里不必將那么多的禮節。”
她輕輕點頭,看著謝盈胃口倒是好。
紅葉上前親自為她盛了一碗粥,淮陽身后的婢女即刻上前阻止,“長公主有了身孕不該吃這些。”
聽這人的口音并非長安人,謝盈便抬眸細細的打量一番,“你是回紇人?”
那人并沒有理會謝盈,淮陽只好回首道:“阿雅這位是我哥哥的妻子,不是壞人。”
原來是回紇可汗不放心淮陽回京,派了這么一會冷面的侍女,阿雅和紅葉她們一樣也會些功夫。
“嗯。”阿雅應了一聲再頷首行禮。
回首淮陽將早膳看個遍,“嫂娘有了身孕怎么還能……”
謝盈聽到這話臉色便添上了一些沉郁,將口中的那口糕眼下后,她又不咸不淡的說:“孩子沒有了。”
“這是怎么回事!”淮陽擔憂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自己的手也放在了腹上,“這是可汗送給我最后的禮物了。”
是喜悅也是憂愁。
謝盈看著她眉間兩種情感交替著,不解的問:“遠嫁不辛苦嗎?”
淮陽輕輕搖頭,“可汗待我很好,對我呵護有加,只是回紇有些冷,我的身子經年不適,沒想到如今還是能有個孩子。”
說完她看著謝盈沒有解開的眉頭,“是不是五哥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