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徐府能夠相信。
半晌,徐良長嘆一聲“小師傅可別再害我了。”
徐昆也在搖頭。
“大唐官場皆知,我太公已和陛下徹底鬧翻。而二叔也早在數(shù)年前,因上書勸諫,惹惱了陛下和后宮近宦,更曾金口玉言永不錄用。
君王一言,駟馬難追。
除非南庭江倒流,泰山崩倒,陛下又怎會(huì)重新任命我二叔牧守一方?“
周逸沒有回頭去看二人,望著窗外,臉上浮起一絲如釋重負(fù)的笑。
“小僧言盡于此,二位施主好自為之。”
信不信由你們。
小僧,只想從心。
……此前受徐府照拂,請(qǐng)醫(yī)調(diào)藥,湯水服侍,得以續(xù)命。
這場因果,當(dāng)分為三。
今晚,小僧已還其二。
……
刺眼的陽光穿透窗欞。
呂捕頭打了個(gè)哈欠,揉了揉雙眼,隨后緩緩睜開。
床榻旁,皮膚白凈的年輕婦人端著面盆,目光溫柔。
“夫君終于醒了,今日不用去衙門畫卯嗎?”
“娘子嗬。”
呂無咎坐起身,瞇起眼睛看向窗外,日頭已過了中天。
“晌午已過?糟糕!”
呂無咎一骨碌爬起身,險(xiǎn)些撞上婦人。
婦人退后避讓,一手持盆,一手護(hù)住圓挺的小腹,黛眉皺起。
呂無咎驚呼一聲,趕忙跪地扶住婦人,順手接下面盆,滿臉慚愧道“娘子沒事吧?都怪為夫魯莽。”
“無妨。”
婦人溫柔地笑笑“夫君莫急,某已托隔壁的孫三郎替夫君向縣君告了半天假。夫君這幾日忙著查案,委實(shí)辛苦。是了,昨夜送夫君回來的是哪位同僚?為何連家門都不入便匆匆離去?”
呂無咎感激地看了眼自家娘子,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回想起昨夜之事。
直到自己舔得口干舌燥,舌唇發(fā)麻,也沒能擺脫那堵怪墻。
再后來,迷迷糊糊的,自己就被送回了家。
“娘子,你昨晚有沒有看到一和尚?”呂無咎問。
婦人面露思索,隨后搖頭“和尚?這年頭哪來的和尚,自然沒有看到,怎么了夫君?”
“哦……無事。”
呂無咎話音剛落,敲門聲響起。
“捕頭?呂捕頭可在家中?某是孫三郎,有急事稟告!”
孫三郎既是鄰居,也是他手下捕快。
“聒噪。”
呂無咎冷哼一聲,卻還是走過去開了門。
門外的矮個(gè)青年似乎跑了一路,上氣不接下氣,叉手道“捕頭,我等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陳池蹤跡!”
呂無咎臉色微變“你們可看清楚了?幾時(shí)看見的?他人在哪?”
孫三郎氣喘吁吁道“就在剛剛的西市馬行,據(jù)馬行掌柜說,陳池買下了最后的十多匹馬,今晚送往旺財(cái)村。”
呂無咎目光閃爍“奇怪,為何要頻頻買馬……走,去找那掌柜,今晚我們幫他送馬。”
孫三郎面露苦澀“遲了,郡里來的不良人已經(jīng)包圓了。”
呂無咎用力一拍大腿“這幫鱉孫!搶活倒是快!”
孫三郎問“捕頭,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召集諸君,帶上家伙,即刻……不,晚飯后隨本捕頭前往旺財(cái)村。”
呂無咎說完,換上公服,略微拾掇一番,走出家門。
午后的陽光傾灑而下,街面上人頭涌動(dòng),或是寬衣博袖,又或麻衣短打,街邊小販叫賣著釵子、糖葫蘆,好不熱鬧。
呂無咎忽地停下腳步。
莫名的不安從他心底升起。
他又想起了昨日那個(gè)詭異的夢(mèng),以及小仵作陳池的求助之言。
然而,他好不容易放下面子去找逸塵,卻連半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