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妖怪煉寶什么的并不感興趣。
畢竟青煙才是他唯一的訴求。
可村口的這株老槐樹,卻讓周逸生出好奇……從老槐樹的語氣中,隱約能聽出,它似乎相信自己能夠殺死附體少年的妖怪。
而就連李九娘也都還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底牌。
‘莫非,小僧之前斬虛耗,殺白雨,全都被你看到了?你這老槐樹,茍歸茍,慫歸慫,眼力倒是不賴啊。’
……
“何況它不遵妖規冥律,顯然與亂道盟有關。‘殺僧令’問世后,亂道盟中的妖怪也不知殺食了多少像你這樣的傻和尚……”
李九娘尤在苦口婆心地傳音勸誡。
絞盡腦汁,想要阻止這憨和尚不可理喻、自以為是的沖動行徑。
父王就說過,曾經那世道,和尚總是滿嘴假仁假義,啰里八嗦,又愛多管閑事,犟如蠢驢,方才為日后的滅亡埋下禍根。
這逸塵如果實在太犟,直接打暈帶走得了!
李九娘正想著,就見和尚抬頭望向萬里無云的晴朗天空,滿臉凝重。
“的確……是要下雨的亞子啊。小僧曬的被衾、衣衫、書籍還有生姜草藥都還沒收呢。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陳池施主,小僧得先走一步,告辭了。”
說完,周逸不再去看微微錯愕的“陳池”,耷拉著腦袋,轉身便走。
李九娘目瞪口呆,隨后趕忙跟上,暗中傳音。
“喂,你這和尚怎么說走就走啊,嘴臉變得也太快了吧!你不是應該倔強的堅持到底嗎?”
“等等啊,你也先別這么害怕,等本宮從水府搬來救兵,自能滅了它。這也算報恩吧?”
“那和尚,我們一個時辰后,村口見?”
周逸大步流星,疾走如飛,頭也不回大聲道“不了,小僧準備在徐府再閉關半個月……喔,還是三個月吧。”
“你這也太過了吧!”
李九娘氣結。
“天下九成九的妖物陰怪,都因‘殺僧令’視你們為眼中釘,肉中刺!殺而后快!今日不除去它,你早晚會被它盯上!你這么膽小怕事,干嘛不還俗?還當什么和尚!”
這用你說!
你以為我不想!
周逸心里吐槽,隨后向李九娘悄悄眨了眨眼。
李九娘一怔,旋即明白了什么,不動聲色微微點頭。
在他們背后,“少年仵作”陰冷的目光中透著輕蔑和不屑。
卻并沒有動手阻攔幾人的意思。
周逸心中了然。
那妖怪明明表面上實力占優,卻還是放他們幾人離去。
顯然正在進行著某件十分重要的事,不想被打斷。
十有八九,就是老槐樹向自己通風報信所說的“煉寶”。
反正距離到晚也沒幾個時辰了,等李九娘從水府搬來救兵,施法逼那妖怪從少年體內現出真身,自己再動手也不遲。
在此之前,先勿打草驚蛇,也別傷了少年的肉身。
好在鯉魚娘最終明白了自己的暗示……果然,長得越美的女人心思越深啊。
周逸正想著,突然間,停下腳步。
李九娘正要傳音,就聽不遠處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叫聲。
她順著周逸的目光,轉頭望去。
還是村子中央,那株枯藤老樹旁。
頭發花白,滿臉褶子,衣衫襤褸的老婦人箕坐樹下,嚎啕大哭。
“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你不是我兒陳池……你這個怪物!你把我兒怎么了!”
“兒呀,為娘在這里……你若是還在,快快應娘一聲啊……”
老婦倚靠著樹干,胸脯起伏,泣不成聲。
她歇息了好一會,方才顫顫巍巍地離開大樹,伸出雙手,想要去撈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