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氣。
偏偏這陰煞之氣卻被另一股淡黃色的氣機所阻擋。
非但沒有侵入他體內,反而相輔相成,環繞通體,竟如黃袍加身。
此人,分明只是個無比尋常的凡間捕頭,可觀其面相,竟隱隱有著陰間君王之姿!
“難怪能有此女!虎父無犬女,難怪??!”
“此人,不可輕易招惹,倘若結下仇怨,日后可是個大麻煩!”
麻老一念閃過,松開呂氏和女嬰,怪笑兩聲,翻身上了驢背,幾個呼吸已然消失在小橋流水盡頭。
沒能追上的呂無咎滿臉震怒,他左手摟著瑟瑟發抖的妻子,右手捧著黑眼珠不停轉動仍在咯咯直笑的女兒,目光漸漸柔和。
“娘子,剛剛怎么回事?那人是誰?”
“一個外鄉老翁,說些不清不楚的怪話,還說要帶走我們女兒?!?
“大膽!這賊匹夫!惡拐子!在呂某的地盤上竟敢如此放肆!難道不知昔日郡里百小兒被盜案,就是呂某破的!”
“是了夫君,那位大大王究竟是何人?我剛才喊了一聲,突然感覺起風了,那老翁也停了下來?!?
“這……呵呵,既然有用,那以后有事沒事就多喊喊?!?
呂無咎笑呵呵地寬慰道。
余光里,巷道盡頭的鬼卒亡魂們,向自己躬身行禮。
而那些牛首虛耗們,則一個個兇神惡煞,朝他干瞪眼,顯然很不滿意最后那句話。
‘看不到,看不到,某什么都看不到。那晚只是一場夢,某沒有離開過家門,也沒有斬過什么鬼!’
呂無咎心中默默念叨,自我暗示自欺欺人,眼神卻有些迷離。
摟著妻女回屋的路上,他突然道“是了,娘子。要不我們一家子,搬去郡里吧。”
呂氏一怔“朱縣尉幾次與你說項,想要舉薦你去郡里,郡里那幫大老爺也有意任你為總捕,可每次都被你婉拒。怎么今個兒突然轉了性子?你果真舍得離開文和縣這幫老弟兄?”
“嗨,這有什么舍不得,又不是以后都不見到了。不過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呂無咎也該更進一步咯?!?
呂無咎和妻子有說有笑向回走著,心中卻暗暗思索。
那驢子跑得飛快的老翁,估摸著也不是什么人間善輩。
就算逸塵真能護著自家女兒,可我女兒才兩個月啊,就開始整天對這些鬼怪笑個不停!
再這樣下去,長大了還怎么當淑女,怎么嫁狀元郎,怎么封誥命夫人?
怕是日后只會變成第二個小陳池啊。
一個和尚,竟被陰間鬼怪們恭稱為大大王……嘶,等老子離開文和縣,去了郡府,離和尚手下的這幫鬼怪們遠遠的,再也別和這個怪和尚碰面!
這樣才能有利于我乖女成長??!
……
城南小院外。
相隔百來步的街角餛飩鋪子前,老翁吁止驢步,驚疑不定地望向榆錢樹葉掩映下的小院。
“這……”
他微微張大嘴巴。
普通人大凡能看到的,只是一間清黃墻青瓦、簡潔樸素的小院。
可落在他的法眼之中,那分明是一座陰氣環繞,連通幽冥穢土的地府藏宮!
有鬼卒開道,還有牛頭陰怪鎮守。
當然,白日里,它們都不曾顯化。
或在打瞌睡,或是化形變小。
沒等他想明白。
忽然間,一陣悠揚且渾厚的誦經聲,從院中朗朗傳出。
瑩白的華光亦從院中升起,裹挾著熠熠金輝,覆蓋住了縈繞小院的太陰之氣。
小院的感觀再度發生轉變。
從那城隍鬼王殿,變成了佛陀廟宇,菩薩行舍。
“……不會吧!”
麻老臉上的笑容僵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