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聽蕭輕素這番說辭,倒也是明辨是非之人。’
周逸心難引外魔。
沒有外魔,難入魔道。
魔,為佛敵,周逸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不過,蕭輕素的請求,對于周逸而言何嘗不也是一種桎梏?
非他所愿承受。
別說什么欲帶其冠,必承其重。
小僧就是不喜歡。
何況小僧還是個光頭!
蕭輕素見周逸沉默不語,心頭不由一沉。
她抿了抿唇,款款再拜道“輕素,也并非指望法師能為我殺魔,或是傳我高深術(shù)法。只不過法師有兩能,乃是世間所有修道者,皆不曾有之。”
“哦?”
周逸打量著不卑不亢的蕭輕素,道“有哪兩能,你且說說看。”
蕭輕素從容不迫道“法師之能,一可識辨世間真?zhèn)危床爝^去未來。
縱然禍害我妹的那魔頭,施展邪術(shù),遮蔽天機,隱藏來歷與根腳,可還是被法師佛眼看破。
實不相瞞,輕素對占風知赦之術(shù)也略懂皮毛,可這些年來,我將大部分修為都用于此術(shù)上,依舊找不出那魔的來路。”
周逸面色平靜,心里卻暗暗點頭。
蕭輕素所說,也算是黑色小字的能力之一。
當然,黑色小字只能獲取已經(jīng)發(fā)生之事,無法預卜未來,只不過用在自己手里,卻如能料算天機一般。
蕭輕素不過剛剛照面,就能觀察得出這些,的確不俗。
就聽蕭輕素接著道“法師之能,二可遮蔽天機,雖游戲人間,卻又偏偏置身于局外,令人難以捉摸。不像那魔頭,落子布局,四處算計,可終究露了痕跡與馬腳。”
聞言,周逸看向蕭輕素的目光愈發(fā)和善。
不愧是當過女史的……一本正經(jīng)拍馬屁的功夫,不虛任何人啊。
“所以,輕素不求其它,只求能庇護于法師羽翼之下,有朝一日,斬魔報仇。”
說完,蕭輕素長拜不起。
周逸其實也有些心動。
府城隍廟早已屬于自己。
那位香火道培訓部主管……不,那位河神黃虛,與自己交情也算不錯。
若再將山神廟收入囊中,廣元郡,并其轄下八縣,以及周邊的山川河溪,不就等于……形成了一個閉合的勢力圈子?
一郡之地,說大不大,說小也已不算小,何況是廣元郡這座南方大府。
等同于在中土大唐的遼闊版圖上,悄無聲息地摳下了上百分之一的地盤。
雖說廣元郡內(nèi),還有官府、不良人、武道門派,以及一些亂道盟的妖怪眼線,可相比較而言,問題已經(jīng)不太大。
小僧今后不僅能夠更好地隱蔽,甚至還可以在明年春末那場大戰(zhàn)結(jié)束后,提前準備建寺……妙啊。
周逸輕輕摸了把光頭,隨后看向蕭輕素,問“害你妹的魔頭,早已成為那七十二道派中,高高在上的上道門長老。你又準備如何對付他?”
蕭輕素心知,這一問的答案,關(guān)系到自己能否留在法師跟前。
她不假思索道“一切聽從法師安排。”
周逸笑問“若小僧并不想對付他呢?”
蕭輕素一愣,旋即道“自古以來,魔為佛敵,法師不去對付他,定是已經(jīng)算出他必死無疑。輕素樂見其成。”
周逸心中暗嘆,這位山神姐姐當真比自己所見過的任何女子都要聰慧。
“那小僧,又該如何信你?”
蕭輕素暗松口氣,沉默片刻,道“如今我妹……伏牛山神已歿,法師可重新敕封我蕭輕素為伏牛山神。如此一來,法師當可驅(qū)令我輩,縱是伐山破廟,某也不敢不從。”
“善哉。”
周逸微微點頭。
看得出,蕭輕素不僅是想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