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河龍君雖常在年在外,沒怎么管教自家蛟兒,可也知道,觀海心性桀驁,張狂霸道,絕不會輕易向人服軟。
他深知自家蛟兒如此品行,極易招惹事端,也沒少給涇河小龍擦屁股。
可這又如何?
若不從小就囂張霸道一些,日后還怎么震懾涇河眾妖,怎么與那南江之龍抗衡?
更何況,放眼涇河水域,哪怕是整個南方水域中,又有誰敢欺負自家蛟兒?
哪怕真是自家蛟兒有錯在先,做了什么過分之事,對方也只會反過來畢恭畢敬向自家蛟兒賠罪!
所以,若不是中了妖術,自家蛟兒絕不會因為一個僧人而對自己撒謊。
想到這,涇河龍君心中充滿憤怒。
“你竟敢對吾兒施術!你好大的膽子……”
一道劍韻從周逸頭頂升起,盤亙山峽上空,壓向涇河龍君夫妻。
涇河龍君臉色驟變,眼里充滿不可思議。
他不假思索地撤回神識。
卻依然慢了。
轟!
他的那道神識如同被雷霆劈中的樹干,當場斷裂,迅速焦枯。
“??!”
涇河龍君捂住腦門,發出一聲痛苦的龍吟。
風云變幻,大水東流,一道道雷霆從天而降,江峽上方的天幕蒼穹仿佛也因涇河龍君的神識受創而裂開了個大口子。
一旁的母蛟突然想到什么。
“是他!他就是殺死了烏頭強占寒鱉島的神秘高人……廣元郡蕩魔真人!”
“什么!是他!”
涇河龍君臉色驟變。
他這些日子雖不在涇河,卻收到了另外兩名龍君的傳信,告訴他廣元郡之謀失敗,有高人出手,殺死了為涇河水府效勞的烏頭大王,還占據了小涇河。
根據府中推測,出手之人,應當就是今年風云榜上的蕩魔真人,那一劍之威,連水府都為之震顫。
水府也于第一時間撤回了廣元郡一帶的水族眼線。
廣元郡直到小涇河,業已成妖界禁地。
想要獲得人間仲裁方子期,就只能另尋它法。
‘天師道果然越來越不中用!這蕩魔分明就是神游,堪比封號節度使,竟然只排在了第七,故意誤導我輩!’
涇河龍君捂著額頭,咬牙切齒,蛟目中浮起痛苦之色。
僅僅是劍韻,便傷了自己的神識,沒有個數年閉關休養,根本無法恢復!
它正想著秘密傳音另外兩名龍君。
擋在船前的黑蛟突然驚呼一聲“阿父!您怎么……您怎么敢對法師無禮?孩兒聽法師講經授法,不僅脫離了從前的道行桎梏,修為大進,念頭通達,就連龍息精元也愈發純粹,直追真龍之道。不信您看……”
說完,黑蛟張口吐出一息。
一朵黑蓮憑空生成。
那些被涇河龍君引動的江潮雷霆,全都涌向黑蓮,竟凝聚成一道虛影之龍,圍繞黑蓮飛游奔騰。
母蛟驚訝地張大嘴巴,旋即面露狂喜“龍息成象,果然精進了!”
涇河龍君不動聲色,十分謹慎地探查起自家蛟兒的氣息。
片刻后,它眼中浮起一絲詫異,低聲喃喃“果然更加純粹濃郁了,這……”
“這都是法師的功勞?!?
黑蛟當著所有人的面,朝向周逸深深一拜“多謝法師,助小龍脫離苦海,重獲真道?!?
周逸心知此龍是在趁此機會,為日后埋下伏筆。
涇河水族千年萬年得它魂氣供養,魂魄氣息本就是十分相近,唯一可能露出破綻的地方,便在于燭龍格外純粹的龍息精元。
當下,周逸淡淡道“你本性不壞,兼之天賦異稟,若能回頭是岸,痛改前非,倒可成就一番大事業。”
黑蛟一臉恭敬,蛟首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