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兩龍與一猿停止住了爭執。
他們紛紛抬起頭,望向匯聚如云的氣運功德,眼底皆閃過一絲困惑。
尤其是平江君。
他的眸子瞇成了一條縫,嘴唇翕張,口中念念有詞。
一股高深的法義,從平江君頭頂升騰而起,猶如猿臂輕舒,抓向氣運功德。
然而下一瞬,平江君身軀劇顫,眼里浮起難以置信的神色。
頭頂的氣運功德竟然拒絕了他的招引,非但紋絲不動,且還將他探出的法義給反震回來。
“為什么……這不應該啊……”
平江君雙拳緊握,眸中充滿了不信與震怒。
唯有周逸知道,平江君適才所默念的正是那篇《令》。
《令》雖為徐公所寫,可某種意義上,卻是徐公與平江君的合著。
徐公的目的,想來是為了獲得氣運功德,成為文宗圣賢之后,重返京城,制伏那名深藏內宮化作老宦蠱惑帝王的真魔,重振朝綱。
至于平江君的圖謀……結合他這大半年來的所作所為,不難猜想,他定然是厭倦了兩世的妖孽身份,于是乎想要效仿南江龍庭,以大妖之身成就三界正神,獲得三界生靈朝拜與景仰,代替天道,執法妖界。
可他又不甘心屈居人下,聽命于南庭龍族。
于是乎,便有了這嶺南一局,與人間宰相聯手,以蒼生為棋子,求獲氣運功德,成就妖界神位,好與南江龍族分庭抗禮。
宰相與妖君的這場密謀,連黑色小字都沒能探查,瞞過了包括周逸在內的所有人,并且進展順利。
可萬萬沒想到,竟然在最后關頭生出了變數。
南江龍君們顯然也想明白了這一切。
一雙雙龍目中浮現出震驚、渴求以及幸災樂禍。
“我說平江君啊,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說的就是你啊。”
“不不不,這分明是機關算盡一場空,縱然你再如何耍小聰明,也改變不了應劫之妖的身份!”
“天道就算隱遁長眠,只留一絲天機,也絕不會被你蒙蔽!降此功德與你!”
“這功德氣運,注定屬于我龍族……與圣僧了。”
幾名龍君忌憚地看了眼不遠處的周逸,隨后紛紛釋放氣機與法義,試圖收下頭頂的功德氣運。
可僅僅剎那后,他們臉上浮起古怪與窘迫。
功德氣運對于南江龍族的召引也是置之不理。
霎時間,南江上下,遠近的高人們,全都將目光投向了江畔白袍如雪的僧人。
眼神各異,有羨慕,有嫉妒,有感觸。
就連平江君也深深凝視起周逸,神情變幻莫測。
一旁的南江龍祖幽幽嘆息“沒想到,這功德氣運最垂青的,竟是圣僧。倘若是圣僧收下這道功德氣運,想來平江君也不會有異議吧。”
南江龍祖的語氣多少有些酸澀,畢竟在天道消隱之后的這數千上萬年來,天地誕生的功德氣運少之又少,幾乎已經成為傳說。
萬眾矚目之下,周逸低喧佛號“阿彌陀佛,你們都搞錯了。這功德氣運并非是青睞小僧,而是,它不敢降臨。”
南江龍祖和平江君都是一怔。
“這怎么會?”“這是為何?”
“功德氣運,乃是天道所誕。如今天道雖然不在,可仍留有一縷天機主持大局。”
周逸頓了頓,轉過頭,目光落向另一邊,方才繼續道“天機,能夠推演過去與未來,或許是因為它感應到此事仍有變數,方才沒有立即降臨。”
眾人順著周逸的目光,看到了聚于另一處山頭,從始至終,都默默充當看客的海外長生異人們。
海外有異人,長生不知歲。
各掌一島國,逍遙若仙客。
而由于中土歷朝歷代,國運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