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中,怪魚體內的怨煞之氣翻騰肆虐。
白仙郎身后的術修,深知這妖怪的厲害,一邊向后退避,一邊施術魂氣,聚氣為盾,阻擋向怪魚。
而由內侍們組成的宮廷秘衛,也都紛紛念咒施術,一道道幽黑的魔氣升騰而起,化作怪手利爪,護在王總管身前。
眾秘衛里,卻以李小枝的魔道修為最高,魔氣最重,直接幻化出了一尊三頭六臂的魔像。
嗡!
密密麻麻的氣漩從船艙內波蕩開來。
這怪魚面對眾多修行之士的聯手鎮壓,依舊氣勢不減。
奈何被困于寶盅里,只能不斷釋放妖氣,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叫聲,聲音中充斥著悲憤與威脅之意。
白仙郎掐捏手印,口中念念有詞,隨后對著寶盅輕輕一點。
霎時間,寶盅的上空,浮起一圈雷霧,拇指粗長的雷霆從中生出,劈向怪魚。
怪魚來回躲避,卻仍被雷霆劈中,身上冒出絲絲黑煙,痛苦哀嚎,原本滔天的氣勢也漸漸收回,腦袋上下點頓,仿佛在哀求著什么。
船艙內漸漸恢復平靜。
宮廷秘衛與術修們都松了口氣。
角落中,早已癱坐在地的袁騰非臉色蒼白,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眼里充滿了恐懼。
他在江湖上已是名動一方的高手,可面對仙魔妖鬼,卻脆弱得如同不會走路的嬰兒。
唐敖雖也是有術之士,可屢次暗示,向其請教術法,都假裝不明白,袁騰非心中早有怨意。
而這位偽裝成海商的白發高人,不僅術法高超,還愿意指點自己長生之法。
兩相比較,袁騰非自然選擇投靠白發高人。
就聽白仙郎淡淡道“此妖物,名為九首蛟蟲,乃是蛟龍與上古九頭蟲的后裔。以它的本領,放在外面,足以成為一方妖王。”
王總管眼里閃過一抹羨色“昔日的應劫妖君,如今卻已淪為你等的階下囚。御仙門真是越來越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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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仙郎撫須頷首“門主也是花了數年時間,才將這蛟蟲的妖魂與寶盅煉為一體,日夜施術,馴其野性,直到兩年前才徹底將它和寶盅煉為一體,從此再難逃脫。一旦它心生反意,便會遭受雷擊。唐敖雖身懷易塵書院的功德寶卷,可也絕對無法鎮壓這九頭蛟蟲。”
王總管眼睛一亮“白仙郎的意思,是放出這蛟蟲,分散唐敖的注意力?”
白仙郎微笑道“這位唐先生,受商船委托,保駕護航。一旦出現妖怪,船上這么多普通商客,他自然拼死保護。我們只需讓他疲于應對妖物,他又豈會繼續糾結于我等的身份。”
說話間,白仙郎對著寶盅輕輕吐出一口氣。
巴掌大小的寶盅里憑空灌入海水。
海水表面浮起虎口大小的漩渦。
九頭蛟蟲沉入漩渦,消失不見。
而在白仙郎的右手拇指,與那漩渦之間,隱隱有著一根肉眼難辨的透明虛線。
與此同時……轟隆!
天頭濃云密布,電閃雷鳴,遮蔽住了滄海明月。
船外也涌起巨浪,一浪高過一浪,原本四平八穩的五層樓船在狂風暴雨中劇烈搖晃顛簸起,搖搖欲墜,岌岌可危。
就在這時,船頭狀若冰蟬的符雕亮了起來,靈光一閃,氣浪游走,兩片透明的薄翼從船舷兩側展開,仿佛給樓船裝上翅膀,風浪雖大,卻如履平地,搖晃得也不再那么劇烈。
這樣的蟬舸,在南海船行中,也就只有五艘,造價不菲,更得高人加持蟬符,橫渡滄海而無虞。
即便如此,惡劣的天氣以及適才的劇烈震動,也都將船上的真正客商們給吵醒。
“剛才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好像是遇上了風浪。”
“咦,不對啊,南海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