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道青光從她背后躥起,大小粗長不一,短者數百丈,長者上千丈,赫然是一頭龐大的九尾靈狐法相。
法相一出,那蠱惑眾生的魅術神通也自然破去。
樓船上,半空中,此前中術沉迷的眾人也都回過神來,望著天頭的九尾妖狐,滿臉震撼。
“那是……”
“是狐貍精啊!”
“噓……”
月色下,太平仙姑飄然而起,出現在了靈狐法相的眉心中央,仿佛坐擁靈狐,又仿佛已然化身回狐。
面對攜夜叉和蚌女奔襲而來的天龍李九娘,太平仙姑臉上笑容繾綣,輕輕抬起一只手。
九尾靈狐法相也隨之抬爪。
轟!
天龍、夜叉、蚌女,竟被太平仙姑一只手,隔空摁在海波之上,動彈不得。
此情此景,就如三座來勢驚人的巨山,被定在了半空。
反觀太平仙姑,從始至終,都笑意不減,嫵媚依舊,顯然遠未出力。
雙方差距之大,可見一斑。
“就憑你們,竟也能坐擁如此寶地,還真是海外無仙,蛇蟲稱王。”
太平仙姑幽幽一嘆,頭也沒回,淡淡道:“白仙郎,王總管,還有九蛟,隨本座一同去收了這凈土。”
“是!”
“遵命!”
白仙郎和王總管躬身應答,隨后帶領手下,便要殺入凈土。
兩人心中同時生出不祥的預感。
下一瞬,一團數百丈的龐然大物從天而降,砸向眾術修。
血光飛濺,慘叫連連,除了白仙郎和王總管外,御仙門的術修和宮廷秘衛死的死傷的傷,無不從半空跌落。
白仙郎和王總管原本也是無法避開,卻在危急關頭,被太平仙姑狐尾卷住撈了過去,方才避開一擊。
“你……”
白仙郎看向突然反水的九頭蛟蟲,面露恨意,飛快取出寶盅,口中念念有詞。
漸漸的,他臉上浮起不可思議之色,卻是那九頭蛟蟲紋絲不動,一臉戲謔,竟然絲毫沒有被召回的跡象。
“呵呵,原來是解封了,難怪敢反。”
太平仙姑微微搖頭,美目中浮起一絲諷刺之色:“可是,你當真決定從此背叛絕天魔祖了嗎?誰給你的膽子,竟敢與天地大勢做對?”
九頭蛟君淡淡道:“阿彌陀佛,自然是我佛了。”
太平仙姑一怔。
她的目光緩緩上移,心跳猛然加快。
在九頭蛟君最大的那只腦殼頂部,赫然站著一名僧人,白袍如雪,俊美無儔。
他似乎已經在那站了許久,也看了多時。
可從頭到尾,自己竟都沒有發現他。
“圣僧!”
顏曲府臉上都浮起驚喜之色。
八年前,顏曲府尤在文和縣徐府,便結識了同樣在徐府養病的周逸。
初時他只當是逸塵是一位初涉武學的僧人,直到后來帶著秀公主離開徐府,輾轉返回京城的路上,他才知道對方乃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隱世高僧。
而在玉清河上,逸塵圣僧一劍斬妖,道韻灑落,更是讓他堪破心境枷鎖,證道觀魂。
從此武修之路如有神助,短短數年便突破魂氣境,武人獲魂氣,堪稱人間大宗師,于北境征戰,屢獲奇遇,如今更是直逼真人境。
可他最難以忘記的,依舊是那年的玉清河上,得圣僧無言指點,突破桎梏時的玄妙。
“和尚,你終于來了……”
顛簸的玉舟上,秀公主輕抿朱唇。
那一夜,玉清河上,僧人踏破遠去的背影始終是她最難以忘懷的一幕。
她在長安城中,盼了日日夜夜,年年月月,卻始終沒有盼來僧人的出現。
她并沒有放棄,懷著最后一絲希冀,出海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