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霎時安靜下來,只聞抽氣聲。
眾人震驚了幾十秒,邱老太太最先回過神來,看向秦惜月“你的?”
秦惜月搖了搖頭,沒等邱老太太失望,她又道“您的!”
邱老太太手捂在胸口上,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問“我的?你的意思是……”
秦惜月笑得討好又得意,把首飾盒朝邱老太太身前推了一小丟丟,獻寶般地道“這些,全都是您的,孫女兒送給您的禮物,喜不喜歡?”
邱老太太維持著驚訝的表情沒有回答,而是抬手拿起放在最上面那一層的頭冠,細細摩挲了一番,頷首道“鉑金掐絲底座!配玻璃種紅翡翠!好東西啊,看這成色,是新造的吧?”
秦惜月點頭“對,新造的,為您量身定制的,還沒人試戴過呢,奶奶,我幫您戴上?”
邱老太太從容地把頭冠放回首飾盒里,起身說了一句“你等等。”然后便步履匆匆地回了房間,留下一臉茫然的眾人。
李女士忍著心中的醋意,拉著秦惜月的手,一臉期待地問“小月,有沒有我的?都是給你奶奶的嗎?”
沒有!
但秦惜月不敢說啊,她敢這么回答,李女士就敢當場哭出來。
“有的,不過得等咱們搬去金州了再給您。”她只得使出拖延之法,先穩住李女士再說。
李女士不解“為什么呀?你現在給我,讓我早點兒用上、早點兒開心不好嗎?我又不要什么驚喜。”
因為您那份八字還沒一撇呢!她在給奶奶定制首飾的時候,壓根兒就沒想起來要給李女士也定一套。
秦惜月腹誹著,倒是秦爸爸想起一樁陳年舊事,臉色晦暗地道“小月說得對,即使有你的份,至少也要到金州去了再說,你是不是忘了阿忠結婚的頭一年,我好不容易攢了點兒私房錢給你買了條金項鏈,結果你戴出來被你媽看見,直接給你扯下來,說給阿忠媳婦做聘禮,拿走了,那一回,我慪得三天沒吃飯。”
李女士也想起來了,那次豈止秦爸爸慪,她也慪得很。
哪個女人不喜歡珠寶首飾?哪個不盼著家里經濟好一些了,能置辦一匣子明晃晃、光閃閃的行頭?
誰料萬里長征才走出第一步,就被杜老太太直接掐斷了。
從那以后,秦爸爸但凡有點兒閑錢,寧愿帶著一家人出去下館子,也不再存起來給李女士買那些昂貴物件了。
事實證明秦爸爸的決定是正確的,杜老太太不僅會直接扒拉李女士脖子上戴著的,還會趁秦爸爸沒在家,進屋翻箱倒柜。
什么鎖頭也攔不住比強盜還兇狠的家賊啊!
回憶是慘痛的,李女士至今回想起來還心有余悸,不由得紅了眼眶,咬著嘴唇點頭道“等到了金州再說吧,在萊城,我是真不敢說大話,那是我親媽,她看上了我的東西要拿走,我還能報警把她送進監獄里去?”
是不能。
雖然“子不告父”是封建社會才有的說法,但就算是現代社會,又有幾人會因為這種事情把親爹親媽送進監獄里去的?
秦爸爸走過來,攬著李女士的肩,柔聲安慰道“等到了金州,我陪你去買金項鏈,咱買一條跟以前一樣的。”
李女士破涕為笑,頭靠在秦爸爸肩上,心中只有甜蜜。
這個家,對單身狗實在太不友好了。
還好這時邱老太太又從房間里出來了,換上了她的酒紅色金絲絨旗袍,頭上還挽了個簡單的發髻。
秦惜月只覺得眼前一亮,仿佛看到在民國時期的豪華大飯店里,一位被眾多名媛淑女簇擁在中間的貴婦,穿著金絲絨旗袍,踩著黑色高跟鞋,于“玫瑰玫瑰我愛你”的音樂中,面帶著高雅又溫和的笑容,正朝自己走來。
這位“貴婦”姿勢優雅地往單人沙發上一坐,肩背挺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