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荒野間,其實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寂靜的多,張和雁微微的瞇起了眼睛看著從內屋小窗直射下來的陽光,這個光芒剛好能夠照到他頭上,讓他不得不醒來。
其實這種設計很是巧妙,他的生物鐘告訴他此時應該是辰時的樣子,也是起床的最好時刻,這個時間太陽光剛好能夠照射到他臉上,說明在建這棟房子的時候,主人至少是經過設計的。
他給自己釋放了一個除塵術,本來就很干凈的軀體,此刻甚至變的纖塵不染,這才緩緩從里屋走了出來,他身上并沒有什么行李,自然也說不上查看自己的東西一說。
遠處似乎能聽到一些很大聲的朗讀,張和雁仔細的把自己耳朵凝聚了起來,這才聽到了對方的聲音,“君子以人為懷,以信為本,以誠待人至誠,通天誠信,為君子之道也,至誠而不動者,為之有也……”
是歐陽士毅的聲音,不過似乎很是遙遠,張和雁眼睛微微發光,探查到很遠之后,這才看到了對方的生意,那是在一處高崖之上,他恰好是背對著木屋,朗誦出的這些句子。
想必他是為了不吵醒自己,才故意走那么遠的吧?張和雁想到,一時間居然有些感動,他走入江湖這么長時間,想不到竟然在這荒無人煙之處,碰到了一位真君子。
他重新走回了木屋,那個小爐子早已經熄火,多余的木炭也被小心翼翼的裝到了旁邊,而屋前的桌子上卻留著一張紙,紙上用毛筆寫著一行字。
“張道長,小生自有晨昏之省,道門應該也有早晚之課,早食已經放在桌上,地方簡陋,不過一點米粥,一碟咸菜,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張和雁直接坐下,“這段時間的確是有些懈怠了,反倒是讓旁人給我上了一課,罪過罪過。”
他沒有動桌上的早餐,而是很安靜的在原地打坐,道門早課其實不難,不過就是念大咒、讀經文,念寶誥,依次誦讀,次數不等,但需心誠需心靜,須坐在椅子上坐正,手掐子五訣。
時間匆匆過去,待他再度睜開眼睛時,就看到歐陽士毅正好奇地站在門口看著他,房屋的門并不是開向向陽面,所以他的到來也沒有遮住光。
“道長可是已經做完早課?”歐陽士毅問道,他動了一下自己扶在門框上的手,唉喲叫了一聲。
張和雁起身道,“歐陽兄在門口站了一段時間了,想必手腳已經酥麻,還是坐下休息會兒吧。”
“不用不用,我就稍稍緩一下,還要去市集上給他們說書呢!”歐陽士毅說道,他又看了桌上一眼,發現小道士依舊沒有吃早餐。
“張道長,這不吃早餐可不行啊!”他說道,“既然已經忙完,不如先把早餐吃了,這粥已經冷了,我去幫你熱一熱。”
張和雁擺了擺手,“何須如此麻煩,”他從懷疑中取出一張黃符,也沒見什么動作,黃符已經無風自燃,被他輕輕地貼放在碗上之后,這個碗中的粥突然又熱氣騰騰起來。
“原來道長竟是得道真人!”歐陽士毅眼光肅穆,“原諒小生眼拙,未曾見識到!”
他卻并沒有什么想要拿到好處的想法,反倒是很恭敬的又行一禮,張和雁連忙回禮,“得道真人談不上,不過是一個略有點小技巧的道門中人。”
普通的白粥自然難有什么滋味,不過那碟咸菜味道卻是意外的不錯,張和雁從中品出了些藥味,也品出了一些咸味,這個書生估計也買不起許多鹽,看來制作咸菜的確是花費了他不少心思。
等到他吃完,兩人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啟程往市集上趕去,張和雁自然是要出發的,而書生卻也要去市集上說書。
“家道中落,父母病亡,又無一分本事,家里也沒有太多的田地,供我吃穿不得已只得尋一處荒地,自開兩畝小田,建一間木屋以說書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