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闊別三月的安郡王府,元晗居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差一點,這座府邸又要人去樓空了。進城時路過元昕曾經的康親王府,匾額摘去,已顯露出頹敗之勢。
安郡王府后院的水榭,已經設下了一桌家宴,只得張疏桐梁辰與元晗三人,對坐宴飲。元晗對這次巫蠱事件中,魘鎮之物如何進得王府的事情只字不提,只是對兩位侍君的急智表示感謝。
元晗不提,張疏桐心中清楚。其中緣由,也是一想便明白。在張家主心中,誰的利用價值大,誰才是更親近的兒子。張疏檀既是嫡子,元昀身后的左相一派又勢大,少不得要犧牲他這個庶子了。
張疏桐心中冷笑,張氏之所以不興,要靠他們這些外嫁子妻家支應門庭,歸根結底是張氏女無能罷了。到現在,張家主還看不清形勢,得罪元晗。他且看元昀和張疏檀能不能如她所愿,讓張氏繁盛。
進了九月,薛意入府的日子只剩下半月。元旸大婚的婚期與元晗不遠,又礙于薛氏的門庭不敢怠慢,禮部直忙得人仰馬翻。
元晗親自捉了雙雁往薛府行納吉之禮,卻連薛家人的面都沒見到,從頭到尾都是薛府的管家出面陪同。朱尚書怕元晗面上掛不住,詳細說了婚禮準備的情況,這才把全程低氣壓的納吉禮行完。
納吉之后,元晗再不過問,任由禮部操持。直到九月初五日,薛意的堂姐,也是薛氏長房嫡長女薛紹領人來布置婚房,元晗這才見到薛家的人。
薛家世代戎馬,薛紹卻是個文人模樣。泰初十八年,皇帝親征,伴駕的是薛氏的庶女,三房的薛緒,薛紹卻被留在京城。
因著薛氏納吉時的冷待,元晗本不欲與薛紹多接觸,不想她卻先行遞了拜帖,禮數十足。想到薛意日后子嗣艱難,又對他有些憐惜之意,便邀了薛紹前廳宴飲。
薛紹出身薛氏,卻愛讀史書,于丹青一道也頗有些造詣,兩人一拍即合,不免起了惺惺相惜之意。
此后,薛意婚禮之事俱由薛紹與元晗相商,倒也一切順利。
九月十五日,薛意的嫁妝流水一般地抬進安郡王府的琉璃閣,堆滿了整個琉璃閣的庫房。抬嫁妝時,元晗沒有跟去觀禮。一來妻主去看嫁妝,未免有覬覦夫家財帛之嫌,二來抬嫁妝本就是對妻主家中仆從和側室的震懾,示意新入門主子家中得力,不是好欺負的。
元晗在書房輕撫手中的妝奩,緩緩吐出一口氣,合上蓋子,將一室珠寶的璀璨光澤盡數掩蓋其中。
“硯兒。”
硯兒應聲推門“主子有什么吩咐?”
“你去……”元晗頓了頓,改口道“你將墨兒找來吧。”
墨兒來的很快,元晗指著桌上的妝奩吩咐“你親自將這個送到楊府,交給,交給素素吧,說這是我為賀崇兒新婚的添妝。”
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墨兒心中嘆息,接過妝奩“奴婢親自交到楊小姐手中。”
楊素素接了妝奩,又見是墨兒親自送來的,不用打開便知道里面是何物。沉默了片刻,向墨兒道謝“我會轉交給崇兒的,替我謝謝你家,殿下。”
這是楊崇在閨中的最后一夜,楊家主夫已經教導完“人事”,最后再去庫房清點一遍嫁妝。楊素素便趁著這個空當,來到楊崇門外。
“姐姐,你怎么來了?”
楊素素笑著從身后拿出元晗給的妝奩“我來給你添妝。”
楊崇也笑著接過妝奩的盒子,讓她進屋“姐姐不是添過一次妝了嘛,怎么還有壓箱底的好東西?”
妝奩入手的的分量十足,楊崇有些驚訝,如果里面都是珠寶首飾,這可比楊素素之前那份添妝貴重多了。
楊崇打開盒子,差點被耀目的珠光寶氣晃花了眼,這一匣子添妝,絕不是楊素素能買得起的。
“姐姐,這……”楊崇正想問這是從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