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晗原本看中的就是元序,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野心與手段。這樣一個人和親高麗,更可能如元晗所愿,讓高麗與大周短期內(nèi)不再有兵戈之禍的威脅。
至于剛才元晗所說的,元序控制了高麗后與大周反目,那根本不是問題。元序一介男子身,且不說能不能控制高麗,就算得手,也不知要多少年,和親的目的也早就達(dá)到了。
不過,元序這個舉動,讓元晗對他刮目相看。不甘現(xiàn)狀,主動抓住機(jī)會。頭腦清醒,心智堅(jiān)定。
“你可知和親高麗面對的是什么?”
對元序的感觀一變,語氣中帶出了幾分憐惜與關(guān)切。
元序自然能感覺到這微妙的變化。
“臣弟知道。在大周,臣弟是公主,即便不得妻主喜愛,也不會有明面上的不敬。在高麗,臣弟是遠(yuǎn)嫁的男子,若是遭遇不幸,大周也不可能為了一位公主與高麗大動干戈。”
“如此,你還愿意去嗎?”
“臣弟愿意。”
元晗離開座位,親手扶起他“這些日子,你多與皇后走動,他是個明白人,對你將來有所助益。”
“多謝十五姐。臣弟告退。”
“去吧。”
元序走后,元晗叫出了文茜,讓她選一個男暗衛(wèi),好生囑咐一番,充入元序的陪嫁人員中。又讓青嵐在宮侍中精心挑選出四個識文斷字的宮侍,當(dāng)做元序的貼身侍從。
召了梁玄入宮,商議元序的嫁妝。從金銀玉器到綾羅綢緞,各類典籍到名貴字畫,光嫁妝單子就有半丈之長。直議到宮門下鑰,梁玄才離開。
“陛下,雪陽宮來報(bào),睿君的情況已經(jīng)好多了,陛下可要去看看?”
元晗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罷了,他本來就淺眠,朕一去又要擾了他。”
“敬事房的人在外面了,陛下可要翻誰的牌子?”
元晗想了想“召福熙宮李選侍侍寢吧。”
“是。”青嵐下去吩咐。
阿福想著今日在元晗面前露了臉,陪著用了午膳,晚上多半是要侍寢的。可是承恩車遲遲不來,派去暗中打聽的人回報(bào),皇上在與梁尚書議事。
時辰已經(jīng)不早,再晚些元晗便不會召人侍寢了。正想著要不要再旁敲側(cè)擊一下,禾兒已經(jīng)冒冒失失地飛奔進(jìn)來“小主小主,承恩車朝著福熙宮來了。”
阿福這才放下一顆心,起身準(zhǔn)備。
冬天天色暗的早,阿福上了承恩車到未央宮的時候,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未央宮里燭火煌煌,年輕的帝王,也是他的妻主,在寢宮的矮榻上翻著書頁。
“臣侍參見陛下。”
元晗抬頭,阿福的臉被妝容精心修飾過,燦若繁星的眼睛在燭火的映照下更顯得熠熠生輝。雙頰微微染暈,鮮妍無比。
“來,到朕身邊來。”
阿福在元晗身邊坐下,元晗環(huán)著他的腰,下巴壓在他的肩上,手里的書也呈現(xiàn)在了阿福的面前。
那是一本樂譜。一本李莎編纂的樂譜。
阿福的心跳快了兩下,又迅速壓下去。
元晗的聲音低低地吹在他的耳邊“朕倒是不知道,你還會彈琴呢。可惜這宮里的樂譜孤本都讓桐兒收了去,其他的料想你也看不上。朕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本漏網(wǎng)之魚,你看看可喜歡?”
李莎是南朝曲樂大家,最擅竹笛,她編纂的曲譜多是竹笛曲,這本能被宮廷收錄的,自然也是竹笛譜。
阿福從元晗手中抽走冊子翻了翻“陛下知道臣侍琴藝不精,不像張君那般能將竹笛曲改為琴曲,這個禮物分明就是沒有誠意,來糊弄臣侍的。”
元晗“哈哈”一笑“是朕的不是了。朕從不知道你會彈琴,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吹笛,送了個不合適的禮,反而落了一頓埋怨。罷了,下回尋到好的琴譜再送你吧。”
說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