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禾兒心里有多害怕,都阻止不了皇帝去探望她的君侍。元晗到福熙宮的時候,阿福半靠在床頭,神色懨懨。
茯苓端著藥碗在一邊輕聲勸慰“小主雖是沒有什么大礙,但是這一劑湯藥下去藥到病除豈不爽利,何必要拖上幾日受些罪?”
阿福不語,眼里寫滿了不愿意。
“這是怎么了?”
幾人見元晗來,連忙行禮。元晗擺擺手,示意他們起身,問茯苓“你端的這是什么?”
“回陛下,小主說今日沒什么胃口,問奴才討要一些開胃的丸藥。奴才剛才給小主診了脈,是有些積食。奴才給小主熬了一劑湯藥,可是小主不愿意喝。”
元晗坐在阿福床邊“怎么不喝藥?怕苦?”
阿福有些不好意思地將頭埋在元晗懷里。
元晗被他這個孩子氣的舉動逗笑了“喝了就好了,乖。”
阿福仍是搖頭。元晗無奈,又問茯苓“丸藥與湯劑效用上有什么差別?”
“效用上并沒有什么差別,只是丸藥慢一些,吃上日便也好了。”
“那便吃丸藥吧。”
那湯劑聞起來又酸又苦,雖然丸藥慢些,少受些喝湯劑的苦,也沒什么。茯苓依言,拿出一個小瓷瓶交給禾兒,又囑咐了些注意的事項。
“小主常有些腸胃不適,這些東西盡量都不要吃。藥丸雖然有用,也不能多吃。若是依舊不舒服,便來太醫院尋我便是。”
元晗聽他說的事無巨細,又聽阿福求道“陛下將茯苓留在臣侍宮中可好,也免得臣侍總命人去請他。”
醫官本就是為后宮君侍準備的,留一個在福熙宮也不違例。
“你是幾品醫官?”
“回陛下,奴才是太醫院八品醫官。”
八品是醫官里最低一等,多是些剛剛過了醫博士的考問提上來的,只通些藥理,醫術上并不擅長。
“朕給你尋個七品的醫官來如何,這個茯苓讓他回去再學習幾年。”
阿福靠在元晗懷里,不依道“上次臣侍被砸傷,就是茯苓來伺候的臣侍,臣侍看他順眼,七品六品都不行。”
這也不是什么大事,茯苓雖然品級低,日后再學學便是。阿福身邊的禾兒年紀太小,他又看不上其他人,把茯苓調過來剛好。
“罷罷罷,都依你。”元晗笑著答應,又轉向茯苓,“你回太醫院收拾收拾,來福熙宮當差,小主的日常飲食起居就交給你照顧。”
茯苓謝了恩,就留在福熙宮。能從太醫院調到君侍們身邊,是這些八品小醫官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元晗摸了摸阿福的臉“都如你的愿了,還不上承恩車?”
阿福卻把臉一擰,埋在元晗懷里“臣侍要服藥,一會兒熏著陛下。陛下不如去看看秋書哥哥,他的傷剛剛好利索,陛下去了他一定會高興的。”
元晗把他的臉抬起來,似笑非笑“你和秋書倒是親厚。”
“才不是呢,上回秋書哥哥獻舞的主意是臣侍出的,卻害他受了傷,臣侍心里過意不去呢。”
“那是你的主意?倒是精巧的心思,就是舞技還有待提高。”
又在福熙宮與阿福閑話了幾句,元晗才出了宮門。
“陛下,擺駕何處?”
“去,去儀華宮吧。”
翠微宮三個字在元晗舌尖繞了一圈,最終還是決定去看看秋書。
那日獻舞,秋書雖然舞技不盡如人意,可還是給元晗帶來了一瞬間的驚艷。他受傷這么久,元晗還沒去看過他。
圣駕離了福熙宮,茯苓跪在阿福面前“小主為了奴才推脫了承寵的機會,奴才……”
阿福扶起他“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我本來也是要賣秋書這個人情的。既然要了你來,就只能讓碧絲繼續待在尚功局了。得找個機會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