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兒,你以為我與你母親你姐姐們?yōu)槭裁床煌鈱⒛阍S配給薛晴?我們薛家已經位極人臣,不需要你去聯(lián)姻,也沒有門第觀念,為什么我們這么一致地反對?”
薛意感覺自己即將聽到一個天大的秘密,想躲避卻又無處可躲,只能機械地問“為什么?”
“因為晴兒不是你母親收養(yǎng)的義女,而是她的外室為她生的親生女兒啊。”
“啊?”薛意張了張嘴,卻沒有發(fā)出聲音來,顯然是對他的打擊太大。
薛太后也沒有想到是這樣的情況“既然晴兒是二妹的親女,即便是外室所生,不過是庶出身份記在族譜上便是,何必費盡心思以收養(yǎng)的名義上族譜?”
薛鑄又嘆了口氣“二妹不知是何緣故,堅持要以收養(yǎng)的身份上族譜。母親拗不過她,只能同意。”
薛意呆愣在原地,自己這么多年的堅持,仿佛是一場自導自演的鬧劇,她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有他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
“晴姐姐自己知道嗎?”
“誰也沒有想到,你和晴兒會互生情愫。等我們發(fā)現(xiàn)時,已經晚了。晴兒十二歲之后避走桐山,就是想斷了你們的念頭。”
“那為什么獨獨不告訴我?為什么?”薛意有些歇斯底里。
薛鑄竟有些不敢看他“你那時候年紀尚小,我們都以為你們分開,待到年紀大些,感情也就淡了。”
薛意慘笑,突然把矛頭轉向元晗“陛下早就知道了是嗎?”
元晗手指輕撫茶盞,垂眸答道“朕知道你入朕府上不情不愿,不想強迫與你,也不曾將你放在心上。直到你突然為薛晴求到朕跟前來,朕才讓人去查了你們。”說著又頓了頓,看向薛鑄,“你們薛家,好啊,好得很。”
薛意將元晗拒之門外也不是第一回了,元晗忍了兩年,直到現(xiàn)在才發(fā)作出來,薛鑄可不認為她單單是知道了薛意和薛晴的私情。連新婚夜的恥辱都能忍,這樣無關緊要的兒女情長,更不可能在一個帝王的心里留下什么痕跡。
“臣自知有罪,請陛下責罰。”薛鑄連忙跪倒在地,“還請陛下饒恕二妹三妹,二妹是為母之心,三妹更是一無所知,所有的罪責臣一力承擔。”
元晗垂眸沉默不語,殿里的氣氛又冷凝下來,連薛太后都有些惴惴。
薛意與薛晴的事,往大了說是穢亂后宮,那是抄家滅族的罪名。往小了說,只要元晗不追究,一切如常。是生是死全都在她的一念之間。
又沉默了片刻,元晗才慢條斯理地開口“薛君忤逆罔上,降為更衣,即日起搬離毓秀宮,遷至居安宮思過,無詔不得出。”
薛太后緩緩松了口氣。丟了份位遷居禁足而已,更何況居安宮離慈寧宮甚是相近,平日里還能照料一二,日子不會太差。
“意兒,還不謝恩?”
薛意自從知道了薛晴的身世后,就像是失了魂一般呆呆愣愣。薛太后推了他一把,他的目光依舊沒有焦距,木然地叩頭謝恩“臣侍謝陛下恩典。”
解決了薛意的問題,薛鑄卻并沒有放下心來。元晗在這時候突然發(fā)難,想必是要從薛家得到什么。薛家值得被帝王惦記的東西,就只有兵權了。
朝中武將大多是薛家的人,即便交出兵權,元晗也面臨著沒有人可以接手的問題。衛(wèi)舒遠在赤州,資歷和經驗也不足以掌管如此龐大的軍隊。那元晗究竟要薛家什么?
“薛院正一直以來兢兢業(yè)業(yè),朕從來都不是公私不分的人,怎會因此降罪與薛院正?”
元晗這樣的態(tài)度讓薛鑄更加不安,一個執(zhí)意請罪,一個反復推脫。如此幾個回合后,薛太后看出端倪了“哀家?guī)е鈨合然貙m了,陛下與薛院正商議國事要緊。”
閑雜人等退下,大殿里只剩下元晗與薛鑄。
元晗一改之前的冷素嚴厲,臉上帶著些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