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調令之后,右相的花園里,又迎來了喝茶的人。
葉訓先抱怨道“我原本與方赦就不對付,現在她官階職銜都壓了我一頭,這御史臺怕是容不下我了。”
衛弗笑道“方赦只是看不慣你‘結黨營私’罷了,不至于會將你擠出御史臺的。陛下也只是氣你不曉事,方赦那么多動作你居然毫無察覺,差點讓她下不來臺。”
說到這個,葉訓更覺得委屈“我結黨營私,她自己和鄭秀的關系也不一般啊。這件事我根本沒有得到任何風聲,她派去的那個姚韜,只是五品監察御史,我怎么可能人人都注意到。”
話說的也不假。刑部的案子,鄭秀必然消息靈通。方赦與她交好,知道這事并暗中活動,占得先機并不奇怪。
“陛下對你只是一時之氣,消停些日子自然就好了。你在御史臺先忍忍,待我告老之后,必然有別的去處。”
衛弗告老這件事早早就提上了日程,只是一直都沒有合適的機會。現在聽來,是已經有了定論了。
“大人決定好了嗎?”
“陛下在江南時,有一位授課的夫子叫李秋爽,是南朝遺民。陛下之前一直礙于朝局,不能召她進京。我聽說,崔致已經打算舉薦她了。”
“南朝遺民?這樣的身份?”
能被稱為南朝遺民的,都是李氏的旁支,的確身份敏感。
“她還需要在官場積攢資歷,不能直接接替我的位置。所以我打算推薦鄭秀。她挪了位置,刑部尚書可就空缺了。”
葉訓眼前一亮“陛下是打算?”
衛弗搖搖頭“都只是我的揣測。刑部侍中并沒有可堪提拔的人,從御史臺擢升一位尚書,不是不可能。我退了之后,方赦也沒有了‘結黨營私’的由頭為難你,能好過不少。只是你今后要警醒著些,陛下對你天然更親近,你不要浪費了,多學學方赦。”
“是,晚輩受教了。”
衛弗又轉向朱蕾“恐怕接下來,你的日子不怎么好過了。”
朱蕾嘆了口氣“陛下外放出去的幾位后輩,都是我有心提攜的。戶部侍中白建中,與我時常有分歧,這么一來,我等于是被架空了。”
“戶部是掌管朝廷的財政命脈,陛下要交給心腹之人才能放心。而且陛下現在重用寒門,士族若是不規規矩矩,便是要被清算了。”
“是啊,這便要飛鳥盡良弓藏了。”
“寒門與士族之間的平衡,先帝那時候便已經有了端倪,否則徐晶也不至于與我抗衡多年。何況陛下念舊情,你興許能得個鹽鐵轉運使這樣的肥差,安養天年呢。”
見朱蕾仍面有不平,衛弗又笑道“或者你能如黃珊一般,順著陛下的心意轉投別處。”
這更讓朱蕾不忿。
黃珊原本是右相黨,元晗監國后,將她升至宣政院右仆射,她便一路與崔致越走越近,這邊竟然冷落了下來。
她不像葉訓朱蕾,要么是家族依附,要么是有姻親關系。她與衛弗只是同年,又脾氣相投,更重要的是曾經有共同的利益,這才結成一派。
現在朝局變動,元晗又將她劃到了左相崔致的麾下,意圖十分明顯,她也沒必要在衛弗這棵樹上吊死。
何況只是政途上分道揚鑣,平日里依舊能飲酒聊天。衛弗告老,她也沒多少時間了,想搏個高官無可厚非。
“一朝天子一朝臣,不要和大勢逆著來。”衛弗一句感慨,讓二人均若有所思。
有變動的不僅是前朝,后宮的局勢也隨著張疏桐的晉位,衛蘊冬的暫時退隱,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元晗合上奏折,揉了揉眉心。“陛下,今夜召幸哪位君侍?”
元晗想了想“擺駕臨華宮吧。”
nr點幣 還有ihone12、sitch等你抽!關注vx公眾號可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