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左賢王,元晗靠在軟榻上假寐。
青山馬場若是能收入囊中,其盛產的寶馬不僅能讓大周的騎兵提升一個檔次,與塔里有一戰(zhàn)之力,它的地理位置也很重要。
但是對于左賢王來說,她的燃眉之急是來自于蠢蠢欲動的右賢王。
左賢王的部落占據(jù)了多處馬場和水草豐美之地,因此實力高于右賢王不少。先前由于老汗王的壓制,雙方尚能和平相處。現(xiàn)在,小汗王沒有這個能力,右賢王的不滿便漸漸顯露出來。
二人在領地一事上有了不少摩擦。而且,王庭的反應,似乎是與右賢王聯(lián)手,讓她吃了些虧。這也是她急于同元晗做交易的原因。
與大周通商,換取中原的物資,是個提升實力的重要途徑。而被提及的通商縣,河源和興平,也有一番說法。
河源與左賢王的領地接壤,是塔里南下劫掠的第一站。河源地勢平坦,一旦開放,就等與放任塔里長驅直入。
興平則離右賢王的領地更近。雖然有橫絕山脈阻攔,但興平本身是赤州比較繁華的縣,人口也遠多于河源。元晗不能將這么多百姓置于險地。
元晗心中有了更好的地點,但是免不了要動兵戈。如今,南朝余孽蟄伏欲出。大周經歷百年征戰(zhàn),休養(yǎng)生息的時間太短。若是兩處同時發(fā)難,恐怕會應接不暇。
腦子里正思緒萬千,感覺有人走到身邊,帶著清淡的皂角香氣。這闔宮里不施脂粉不用香料的,便只有桑卓一人。
“陛下。”
元晗微微睜眼,對上了桑卓欲言又止的臉。元晗笑著坐起身,拉了桑卓的手,一同坐在軟塌上。她身上清新的橙果香氣,讓桑卓有些恍惚。
“是困了嗎?朕讓青嵐給你在耳房里鋪上被褥,你去歇歇?”
元晗和左賢王一番密談,占據(jù)了桑卓的內室,他自然要避出去。
聽元晗這么說,桑卓一愣“陛下,你,都知道了?”
先前左賢王在,桑卓避了出去。現(xiàn)在左賢王走了,元晗依舊讓他在耳房里歇歇,便是知道,接下來還有人來。
元晗埋頭在他的頸側,深吸一口氣“你是朕的君侍,大周是朕的天下,若是連你都護不住,何以庇佑萬民蒼生?”
溫熱的呼吸撲在頸間,緋紅的顏色從桑卓的脖子一路蔓延上耳朵。聽了元晗的話,連眼底都有些紅。
元晗在他身上歪了一會兒,起身撫了撫他的臉“去歇著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朕。”
桑卓咬了咬唇,屈身行禮。元晗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句什么,才看著桑卓滿臉緋紅地退出內室。
“陛下好手段。”右賢王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說著話便進了內室。“桑卓王子在塔里時,什么葷話沒聽過,什么場面沒見過,陛下一句話能讓他紅了臉,可見是手段非凡。”
元晗輕笑“不過是閨房之樂,朕不信右賢王沒有這樣的能耐。”
這樣隱晦的夸贊,某些時候比不真誠的奉承更有效果。二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這才進入正題。
“左賢王剛剛來,是用青山馬場作為條件,與陛下?lián)Q取河源的通商吧。”
這話說的沒錯,元晗含笑點頭。
“小王知道,陛下想要青山馬場,但是河源縣的確不是合適的通商縣。小王前來,就是為陛下解難的。”
“哦?”元晗挑眉,“右賢王有什么主意?”
“小王慷他人之慨,青山馬場小王替左賢王雙手奉上。”
“左賢王如何能答應?”
“這是小王該考慮的事情,陛下不用操心。”
右賢王要從左賢王手中奪了青山馬場,付出的代價必然要用元晗給出的條件彌補的。
“你想要什么?”
“小汗王年幼,羊弘一介文臣,如何能輔佐幼主治理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