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沒有殺機,也沒有劍氣,只是一道純粹的劍光,與那戾氣繚繞的一劍相撞,余杭連人帶劍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擂臺上,短劍脫手,滑落在余杭不遠處。
季江南倒抽一口氣,丹心六劫,沈云川這一劍出得極為隨意,卻絲毫沒有掩飾自身修為,沈云川的內力修為,至少在丹心六劫,比之余杭的師父秋涉,僅三個小境界之隔。
眾少年震驚不已,木華生也一瞬失神。
高臺上云道舒站起,也有些驚訝,他雖然早看出沈云川境界至少在丹心境之上,但卻不知道他具體到哪一步,如此年輕到達如此高度,若是沒有宗門勢力大力培養,絕對不可能,但這年輕人看著眼生得很,到底是哪一家的弟子?
一旁的賀一刀也震驚不已,這人竟然在內力修為上已經與他持平,這是個什么怪物?有如此妖孽人物,計劃是否能順利進行?
賀一刀憂心忡忡。
而沈云川對面的余杭心中震驚更是翻江倒海,丹心境,他連勝化海初期季江南都不能穩贏,如何面對丹心境武者?這樣的人物,又怎會與季江南那種身名狼籍之輩混在一起?
余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內心越發不甘,憑什么季江南總有那么好的運氣?季江南搶了他本來要拜的師父,踩著他成為七劍門年輕一輩第一人,明明一身罪孽身敗名裂,還總有那么多人愿意幫著他。
余杭當初,是奔著凌劍閣去的,可惜曲難行沒要他,反而單令挑了季江南為弟子,余杭與季江南的恩怨,其實是從拜師開始的,后來他被秋涉收下,秋涉與曲難行不對付,余杭也可以名正言順的朝季江南發難。
余杭不得不承認,季江南比他優秀,這個事實使得余杭自傲的心中埋下一顆自卑的種子,而打敗季江南,也成了他的一個魔障,此刻面對多重打擊,余杭的心態已經失衡,他扶著地板站起來,撿回掉落的劍,重新站在沈云川對面。
沈云川望著瀕臨崩潰的余杭突然覺得無趣,收劍入鞘“不打了不打了,走了。”
說罷走到臺邊,足尖一點,踩水回到廊亭下。
擂臺上水霧繚繞,余杭握劍的手在顫抖,覺得收到了莫大的侮辱,他寧愿被打下臺去,也不愿意這么可笑的獲得勝利。
季江南望著臺上的余杭,擰起了眉毛,余杭心境失控了,此刻一念偏差,就會走火入魔。
余杭慢慢的將劍插回背后,戾氣逐漸斂回體內,抬頭對上季江南的目光,眼中的赤紅還未褪下,看不出情緒。
余杭從臺上回到廊亭,落座后一言不發。
其他幾名幽劍閣弟子只當他是受了打擊想要靜靜,也就沒人敢上前去問,各自小心翼翼的坐著。
季江南看了一會兒也收回了目光,往對面看時沈云川也不見了,大概是被姜潯拖走了。
四方會規則與江州試劍會差不多,分階段勝出,最后站在臺上的當為魁首。
剛才沈云川驚艷一劍使得在場眾少年心生挫敗,可后來沈云川先認輸下場,那個怪物不參賽,少年們心思又活泛起來。
第一次被余杭拔了頭籌,第二場沈云川主動認輸,而余杭也沒有繼續守擂,這第三場,究竟誰上?
高臺上賀一刀對石磊使了個眼色,石磊點頭,躍上廊亭邊上的假山石,縱身落下,搶先進入擂場。
“這位小友,你可有要挑選的對手?”云道舒問道。
四方會規則之一,就是先上陣者可以自行挑選對手,若無對手可挑,便由眾人中有意向者主動上擂。
石磊剛要搖頭,突然眼神一凝,抬手指向季江南。
“有,季江南。”
眾人之間一陣竊竊私語,如今季江南身名狼籍,在各世家門派之中皆有耳聞,只是從來未見其人,聽得石磊叫陣,皆好奇的看過來。
季江南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