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的月亮之下,是一片波光璀璨的平湖。
聽濤鄔霸刀堂總部燈火通明,廝殺聲已經漸歇,濃郁的血腥氣與藥材的苦澀味漂蕩在整個平湖之上,隨著風吹逐漸擴散開來。
聽濤鄔外的湖面上浮著一些尸體,一身藍袍一眼看去全是霸刀堂弟子,霸刀堂弟子前些日子被全數召回,一開始煉制藥人只是分批次小部分小部分的帶入密室,不是沒有人疑心有人消失,但各方勢力已經虎視眈眈圍住整個平湖,霸刀堂弟子大多是外門弟子,對高層內幕毫不知情,否則也不會返回聽濤鄔,進了聽濤鄔才發現出不去了,一時間恐慌的氣氛在弟子之間大肆擴散,有弟子嘗試逃走,但還沒出平湖就被六扇門所殺,眾弟子更加慌張恐懼,而此時霸刀堂高層也不再隱瞞,在飯食中下毒,眾弟子失去反抗之力全數交給簫左三人。
眾弟子被關押密室,武功被廢舌頭被拔,一個一個接一個的被劇毒浸泡,變滿身帶毒毫無理智的藥人。
本來霸刀堂計劃是在兩日之后與各方勢力一戰,誰知季江南與沈云川突然闖進聽濤鄔,還鬧出不小的動靜,引得朝廷提前動手,朝廷一動,各江湖勢力也跟在后面想討口湯喝。
時間不夠,霸刀堂弟子九成已經被煉做藥人,但還有少部分弟子還未來得及煉制,外面各方勢力達成一團,被關起來的劉步自己跑了出去,而這剩下的一成弟子也趁亂偷跑出去,路上又被殺掉一部分人,最重逃出聽濤鄔的只有寥寥幾人,奈何整個平湖區域已被封鎖,水面之下扯起水網,路上有六扇門與江南道行軍,縱使插翅也難逃,逃出來的幾人還是沒能出得聽濤鄔,尸體或趴在岸上或泡在水里,鮮血蜿蜒。
如此慘禍,天上的月亮依舊皎潔,似乎這滿地的我殺機怨氣與它無關。
六扇門人在趴著的尸體上補上一刀,死尸一動不動,大張的嘴巴里黑洞洞的一片。
今夜上聽濤鄔的是司徒九為首的六扇門眾人,江南道駐軍依舊守在外圍,行軍都督楚嘯不在此地,霸刀堂勾結南疆,那伙海商攜帶硝石安然無恙的過了東陵,東陵六扇門與當地軍方完全沒有查出來,這事往小了說是玩忽職守,往大了說是疑與霸刀堂有染,不論哪一種都是有掉腦袋的風險,前者還好,運氣好些可能就是革職嚴處,若是后者那就是誅連九族,但此時屬于朝廷內務,須移交大理寺與六扇門總部共同監審,楚嘯才入東陵就命人看住東陵駐軍統領和東陵六扇門總捕頭,今夜圍剿霸刀堂,楚嘯帶人將二人拿下,準備押回盛京。
季懷遠是此次行動的總負責人,自然不用上聽濤鄔,只在岸上等著,司徒九上來后感知到高維的氣息去尋高維,從聽濤鄔到岸上這唯一一條路,由六扇門夜梟李飛負責。
六扇門中,夜梟是一支獨特的存在,區別于各道州府捕頭,夜梟的存在才是徹頭徹尾的殺人利器,集情報暗殺一體,為六扇門最精銳的存在,最鋒利的一把劍,夜梟成員武功從高到低都有,但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可越階殺人,夜梟成員都習慣獨自完成任務,也有擅長合作的,但大多都是獨狼。
李飛是夜梟中一員,此次協助圍剿霸刀堂,他的任務就是劫殺霸刀堂的殘黨。
讓李飛守在外圍是季懷遠的意思,季懷遠一直懷疑陳冽不在霸刀堂,的確,從動手至今,陳冽都沒有露面,他召回了高維和劉步,自己卻不知所蹤。
李飛的主要職責,是防止陳冽有后招突襲,雖然可能性不大,但還是以防萬一。
封玲瓏看著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力氣卻一點都不小,穩當當的扶著季江南一路沖在最前面,沈云川幾次想伸手去接都被無視,最后只能好好的抱著那卷圖跟上。
外面幾層院子本就沒人,但也還是被六扇門人細細的查找了一遍,院子門窗被砸得破爛,砸爛在院子里的各類罐子,這些罐子里裝的是一些像是腌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