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懷遠迅速著手收集海鹽,消息也由專人以最快的速度傳給宸王,消息一時半會兒可能傳不到,但事在緊急,季懷遠冒險先斬后奏。
春天天氣回暖,尸體浸泡容易發臭產生尸毒,本來毒已經夠多了,千萬不要再加一樣了。
行軍都督楚嘯這邊帶人去阻上游河道,同時嚴密排查,繼續尋找陳冽的蹤跡。
平湖數里之外的良才縣,東街一家客棧里人影寥寥,掌柜的滿臉愁容,昨兒個還是滿客呢,今天就一個客人也沒有了。
掌柜的打了個呵欠,聽說霸刀堂造反了,朝廷昨晚派兵圍剿,嘖嘖,他昨晚都沒敢出門,那轟隆轟隆的啊,地面都在震動,他嚇得差點跑了。
這些個什么謀反啊,什么圍剿啊,還是躲遠點好,西街王員外就慘咯,他家二公子在霸刀堂學藝,這前些天回去后就再也沒出來,今早聽說霸刀堂謀反,王員外當場就暈了,這會兒都沒醒過來。
掌柜的唏噓了一會兒后抱著手打起來瞌睡,他家又沒有親眷在霸刀堂,怎么也輪不著他急。
客棧二樓一間客房內,封玲瓏穴道被封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睜得很大,雙眼紅腫無神的看著窗外。
老者放下茶杯看了她一眼,又氣又心疼,伸手在她兩肩處一點,解開她的穴道。
封玲瓏穴道被解開后第一時間拔腿往門外跑,但她被封著穴道坐了一夜,腳才落地就是一麻,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封玲瓏雙手撐地爬起來,一聲不吭的繼續往門外走。
“站住!”老者喝道。
封玲瓏腳步一頓,肩膀顫了顫繼續走。
老者頓時怒了,這個孫女雖然平時怕他但一向乖巧,今日到開始忤逆他了。
身形一動,擋在門口,老者淡淡的開口“你要去哪兒?”
封玲瓏肩膀微動,抬起臉來,臉色發白,眼眶通紅,汪了一灘淚在眼眶里,緊咬著嘴唇,倔強的看著老者。
封玲瓏的眼睛里迸發著一股濃烈的情緒,憤怒,委屈,就那么抬著頭看著老者。
“我去救季江南,你不救他,我自己去。”
老者聽完她的話,眼睛微微一合,再睜開時一巴掌就照著封玲瓏的臉打下來。
啪!
老者這一巴掌打得極重,封玲瓏被打得驚叫一聲撞上右邊的桌子,連桌子帶人摔倒在地上。
封玲瓏只覺得左臉頰疼得要命,雙手撐地坐起來,她的帽子落在聽濤鄔,長發披散著落在地上,捂著腫起的左頰哭了起來,她哭的很壓抑,沒有發出聲音,只是顫抖著肩膀蜷縮成一團,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淌。
“封玲瓏,你是苗家蠱女,不是漢人那些嬌弱的小女兒,苗家的女子,要什么從來都是自己去取,花云對你太溺愛了,才導致你事事依靠別人來給你出頭!”老者語氣嚴厲說道。
“我沒有!”封玲瓏抬頭沖著老者喊了一句,哭著說,“我說過了我會自己去救季江南的!”
“你去救他?若我昨夜不來,你現在還有命在這里跟我叫囂?”老者怒氣,猛地拍桌。
“凡事須知量力而行,你連自己都保不住如何去救旁人?你私自跑出湘西,可想過你阿爸阿媽那天找了你一整夜!”老者氣急。
“你要為那小子去送死,問過他們嗎?問過我嗎!”
“封玲瓏,你不是個孩子了,你是教中的蠱女,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五毒教,你當真要為自己的一時沖動,連累整個五毒教嗎!”
封玲瓏呆呆的看著老者,忽而閉上眼睛,肩膀一松,坐在地上嗚咽起來。
老者嘆了一聲,他知道他話說重了,但他這個孫女從小在湘西長大,沒經過大風大浪,花云又對她十分寵愛,導致她行事不經思考,常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不好好教調一二,實在是難有什么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