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上,司徒九閉著眼睛眉頭緊促,手指一下一下的擊打著桌面,富有節奏的回響在廳中。
季江南站在左側,右側站著的兩人,正是剛上任的東陵道六扇門總捕頭韓亮與駐軍都督王昌。
王昌為東陵駐軍都督,不歸司徒九管,但軍方與六扇門關系密切,過來幫個忙還是可以的。
司徒九本來還對季江南的說辭不信,但現在聽完韓亮和王昌所說之后已經信了五分。
東陵六扇門只是將程琪革職押回盛京,大理寺還未審出結果,所以東陵道六扇門中的各府坊捕快還都是之前的那一批,韓亮三天前到任,交接事物時并無異樣,甚至可以說是相當順利,并沒有想象中的下馬威。
韓亮一開始還有些詫異,因為他本身實力并不是很強橫,堪堪才過丹心境,六扇門辦事從來只看能力,他來的時候已經預想過以他的實力,那些老在的舊部恐怕不服,結果與他所想大相徑庭。
整個東陵道六扇門對他極度恭順,積極助他熟悉事物,屬下辦事勤勤懇懇從來不用多說半句,這本來是極好的,但卻令韓亮大為警惕。
這不正常,但他又說不出哪里不正常。
這些事物處理下來他挑不出任何毛病,也沒有出現架空他的情況,該請示他的事情從不越矩處理,越正常,越不正常。
而王昌那邊也差不多,歷來新官上任少不得燒兩把火,但東陵道這兩把火就燒不起來。
司徒九敲打桌子的手一頓,睜開眼睛,東陵道的確有問題,面對實力不如自己的上司居然沒有挑事,在六扇門中根本不可能,軍方也不可能。
那就只有一個結論,季江南說的是真的,襄王與東陵道官員勾結,欺上瞞下。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若你抓不住襄王的馬腳,我等豈不是得不償失?”司徒九看向季江南,身體微微前傾,“私闖親王府邸,是死罪,這可是殺頭的風險。”
“若成,這功勞是大人的,若不成,這一堆罪責,我來背。”季江南直視司徒九,毫無懼色。
“你可想好了,這個罪你一個人可背不動,季懷遠,季家,都要受到牽連。”司徒九說道,這可不是件小事,如季江南自己所說,如果這件事不成,司徒九會毫不猶豫的將所有的罪責一并推到他身上,以他的手段,做起來并不難,但季江南連帶整個季家,就徹底完了。
“大人放心,若不成,季家一百二十五條人命,全數奉上。”季江南雙手一拱,躬身一禮。
這是一場賭局,夏侯成想拿季懷遠和季家來要挾季江南,橫豎都是要死,不如賭一把,而且這場局,他也不是毫無勝算。
“好!本官陪你賭一局!”司徒九一拍椅子站起,目光一動,“不過這件事情,還需要另一人幫忙。”
“楚嘯,東陵官員不少,若我們的猜測是真的,那襄王在東陵一定有其他布置,襄王府我去堵,東陵官員也由六扇門捕快去守,但戲做全套,沒理由我們這邊大動干戈而楚嘯不動,需要他配合暫時將五城之間的聯系割開,六扇門辦事的手段可能和普通捕快不一樣,消息封鎖,還得由他來。”
季江南眉頭一擰,楚嘯和司徒九不同,楚嘯刻板,他們做的事情沒有多少實據,楚嘯不見得會同意他們都計劃。
“楚嘯那邊我去說,他這個人雖然刻板,但事關朝廷,該動的手,他還是會動的。”司徒九笑道,抬手一拍季江南的肩膀,“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是死是活,就看你能不能賭贏了。”
從早上收到夏侯成的信件,前往良才縣見司徒九,再從良才縣離開到商陽城,季江南在最短的時間內確認他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季江南不是一個喜歡賭的人,就算是賭,也要留著三分生路,這次他想到最糟糕的情況就是如果行動失敗的話,他就將手中的千機匣拋出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