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懷遠皺眉盯著季江南,季江南也毫不示弱的瞪過來,二人針鋒相對互相瞪了半晌,最后季懷遠無奈的敗下陣來,提起茶壺給季江南倒了一杯茶。
“我攔不住你,想去就去吧,”季懷遠站起來走到亭子邊緣,俯瞰星點密布的曲水,忽而轉身對季江南溫和一笑,“你不愿意叫我大哥,但我得謝謝你,若不是你,我可能就真的燒死在梧桐林中。”
宸王的計劃沒什么紕漏,唯一可能的失誤就是當他布置的后手全部啟動時,夏侯成不會毫無察覺,在搜奇全部物證進入商陽城之前,季懷遠是死是活全憑他自己的造化,宸王會派人全力營救,但首先是得先擺平夏侯成。
梧桐林中的玄清觀極為隱蔽,知道那處地方的不超過五個人,襄王的黨羽找不著,宸王也找不著,夏侯成就算是單單關著季懷遠也能關死他。
季懷遠在襄王和宸王之間都有往來,夏侯成早就對他動了殺心,如果不是季江南突然插進來,季懷遠能活下來的可能性不超三成。
季江南說服司徒九動手,楚嘯以最快的速度封鎖東陵五城,夏侯成被迫計劃提前,勢力網浮出水面,鐘離蕓臨死的選擇又令季懷遠的藏身地暴露,司徒九與楚嘯的布置等于提前為宸王的收網計劃做了準備,從而使韓天闊的行動一路暢通無阻省了許多麻煩,在夏侯成還沒來得及拉開布置就先斷了他的后路,清除襄王一黨,代價比宸王預想到要小的多。
在這場局中,身為小卒的季江南起到的作用極大,季懷遠也因此等到韓天闊的救援。
面對季懷遠的謝意,季江南沒有回答,季懷遠也不介意,繼續問道“打算何時走?”
“明天。”
季江南擱下茶杯,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的毒……”
“無妨,羅老先生雖然脾氣差了些,但醫術還是很不錯的,這毒每年只發作一次,至少今年不會再發作了。”季懷遠微笑道。
夜風吹起,花朵中的金色隨風搖曳,馥郁的香氣飄散開,引得賞花的眾人驚嘆連連。
季懷遠獨自一人站在亭上,看著季江南走遠的背影,輕笑一聲,之前每年壓制寒毒的藥是襄王給的,今年襄王沒給他藥,只能由羅百盛以金針之法封禁,效果比解藥差得多,連續行陣半個月,才勉強抗過這次,但是否會復,羅百盛也不敢保證,這毒不是大晉都產物,羅百盛也沒見過,對于這位毒,羅百盛可以說沒有任何把握,也不知道它何時還會復發。
或許,他等不到三年了。
季懷遠澀然一笑,也好,他這一身罪孽,早些去向安承請罪的好。
第二日一早,季江南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離開慕蘭城。
朝廷的封賞依舊下來,因朝中大查貪墨處死大批官員,暫時派不出何時的官員來接手東陵,剛好季懷遠在東陵負責河道改流,晉皇索性下令任季懷遠為東陵布政使,總管東陵五城事物,兼任河道監察使,官居三品,一朝成為朝堂上炙手可熱的新秀。
晉皇親詔,宸王力薦,怎么看都是前途無量。
這就是宸王給季懷遠的補償,此行雖兇險,但活著出來,你想要的都可以有,絕不吃虧。
總歸從從季懷遠以宸王客卿的身份出現在江湖眾人面前時,季家就已經被打上了“朝廷鷹犬”的名頭,此次封官,也只是把這個名頭坐得更實一點。
牽馬一腳踏出慕蘭城的城門,季江南就看見了站在路口等待的一人。
直身黑帽,錦云斗篷,雁翎刀,相貌普通,正是司徒九。
司徒九只帶了幾個捕快,見季江南過來就笑著走了過來,瞧這架勢倒是專門在這里等季江南的。
季江南略感意外,先前是他主動去找司徒九合作,后來才發覺這是宸王的局,不止季懷遠,司徒九與楚嘯同樣毫不知情,說起來他和司徒九并沒有多大交情,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