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從柵欄縫中伸出一只腳,柵欄縫很窄,也剛夠伸出去半個腳掌,囚犯的半個腳掌伸出柵欄,一腳踢在趙菱的額頭上。
趙菱再次滾了兩圈。
趙菱往日里欺凌這群囚犯慣了,渾不把他們當人,只當是用來取樂玩耍的畜牲,泥人尚有三分火氣,往日里沒人敢出頭,今日見她被人收拾得凄慘,簡直大快人心,一時新仇舊恨涌上心頭,夠不著打,啐她兩口還是可以的。
有人起頭,其余的囚犯紛紛開始朝趙菱身上吐口水。
趙菱一身杏色衣裙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血污和雨水混在一起。
季江南站在柵欄處遠遠的看著趙菱,一言不發。
“怎么?心生同情?”沈云川在一旁笑道。
季江南緩緩搖頭“沒什么值得同情的,這女子殺過人,殺人者,人恒殺之。”
“你怎么知道她殺過人?”沈云川奇道。
“氣息。”季江南沒頭沒腦的答了兩個字。
沈云川琢磨了半天,又探頭去看暈死在石板路上的趙菱,實在沒看出有哪點不同尋常,越發好奇,一個人除非殺過很多人,才會在眼神和內息里不自覺的流露殺意,趙菱雖然殺人,但殺得不多,應該是看不出來的,季小子又是如何看出來的?
不懂就要問,沈云川一向不存在拉不下臉這種事情,興致勃勃的向季江南討教。
可這個問題季江南答不上來,那是一種感知,如今的他對殺戮的氣息極為明銳,趙菱的確沒有那種殺過很多人的殺氣,但本身卻帶著一股極淡的陰寒氣息,像人死之前看仇人的那種目光,令人遍體生寒,這是殺過人才有的氣息,季江南之前殺氣時常不受控制,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那股氣息。
季江南嘗試著說明,但季江南說的費勁,沈云川聽得更費勁,索性不聽了,他只是好奇而已,又不是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季江南也沒再糾結,繼續朝外看去。
見眾囚犯紛紛朝趙菱身上吐口水,方唯玉沒再上前,嗤笑一聲將鞭子丟到一邊,轉身走回牢房。
殺人者,人恒殺之;辱人者,人恒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