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蓮一身紫衣飛舞,在黃昏的金色光暈下顯得十分唯美,當然,這是在忽略她一身的凌然殺機之后。
徐耀在唐蓮氣勢外放的一瞬立即抽身后躍,那只纖細如玉的手反手一掌擊在虎頭槍槍頭之上,槍頭上的勁氣帶著槍桿往側邊一滑,勁氣一震,徐耀手中不穩,槍桿脫手,幸其反應極快,身體一仰,借力踩躍,身體反曲成拱橋狀左手一撈,將脫手的虎頭搶再次撈回手中。
槍桿到手,徐耀單手撐地一翻,腳跨半步,雙手持槍躍起,右腳在折了一半的竹枝上一踢,主動迎著唐蓮而去!
沈云川挑眉,明知對方是宗師還敢主動迎擊,寧戰不退,這徐耀,倒確有當初徐家先祖風采。
季江南升起兩分興趣,徐耀與司徒九同為六扇門一道總捕頭,但性格確實孑然相反,司徒九擅觀局勢,進退以自身為先,堅信沒有絕對的朋友或者敵人,如果有,那就是代價不夠,為人狡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而徐耀卻與之反,徐耀不喜算計,觀其武功路數就知,徐家槍法大開大合,正面迎擊光明磊落,喜歡以力破法,有仇當場就報,殺人就是殺人,不會和你有半句廢話,這種性格,其實更像軍方將領。
像徐耀這樣的人在六扇門中算是個異類,六扇門中多是江湖草莽出身,見過太多爾虞我詐,所以大多數人的想法皆與司徒九差不多,江湖有豪情大義,也有狡詐兇險,江湖的最底層,窮兇極惡之徒更多,故而從江湖底層起來的人,大多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人人都說江湖險惡,但到底有多險惡,只有身處其中之人,才感受頗多,人到窮盡處,有人雪中送炭,有人落井下石。
徐耀為名門出身,即便徐家蒙冤落敗,其家教底蘊還在,有家規教養,與自微末摸爬打滾出來的司徒九自然不一樣。
徐耀看不起司徒九唯利是圖圓滑世故,司徒九也瞧不上徐耀故作清高不懂變通。
然而徐耀雖然攻勢極猛,但是唐蓮可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宗師,故而面對這一槍只懶散的打了個哈欠,站在原地動也不動,面對那凌厲的槍風淡定自若,徐耀目光一沉,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一身內力全部灌注其中,全力出手。
虎頭槍來得很快,眨眼已到跟前,唐蓮松散的活動了下筋骨,右手猛然一抬,輕盈的往側一讓,抓住虎頭槍的槍桿,猛力一送,徐耀受力不住往前一頓,此時唐蓮抬腿一踢,徐耀放開左手一讓,避開這一腳,可才剛剛避開,眼前一花,紫色的衣袖翻飛,徐耀只覺后背一痛,整個身體往前一撲,趔趄了幾步才杵槍站穩。
唐蓮看了一眼彎著腰喘息的徐耀一眼,隨意的理了理袖子,兩手一揮,袖子外擺,一望之下又是一幅端莊高貴的仕女圖。
徐耀落敗,周圍的六扇門捕快們紛紛抽刀出鞘,刀兵之聲大響,白晃晃的刀光肆意。
“退下!”徐耀低喝一聲,緩緩的直起腰來,深吸一口氣,對著唐蓮躬身一禮,提槍轉身就走。
“呵!這就走啦?”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沈云川笑嘻嘻的插了一句。
走在前頭的徐耀聽見了,但也沒有回頭,其余的六扇門捕快雖臉色不善,但還是紛紛收了刀,跟上徐耀的步子。
“別貧了,走吧!”唐蓮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跟上。
季江南三人也都跟了上來,黃昏時分短暫,天色開始逐漸暗了下來,季江南跟在后面,不著痕跡的往四周看了看。
“別看了,都是朝廷的人,”沈云川小聲的說了一句,“不然你以為為什么你那位師叔要專門拜托太子送我們下山,眼下整座云翠山已經被里三曾外三層的包圍起來,如果沒有徐耀的引路,我們決計走不出去,即便是蓮姨,也不是那么容易脫身。”
季江南收回目光,暗自疏導體內亂走的內息,因之前動用過一次那股力量,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