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的憑空消失,淄縣的人眾說紛云。
有人說,阿芷被強盜殺了。
有人說,阿芷因為怨恨父親的死,帶著孩子跑了。
更有甚者,說阿芷是尾隨情郎走了,那孩子也不是邱家大公子的。
流言的背后都是人心,無論是真是假,人們總是會興奮的坐在一起,小聲的討論一些猜測的事情,無關真假,他們只關心說起這個話題時,旁人萬眾矚目那一瞬的虛榮感。
這些流言傳得沸沸揚揚,邱家顏面掃地,邱申復因此發(fā)了火,準備著手重新為邱晗選妻。
而邱晗遍尋阿芷不得,每走過一次街道,那些有意無意的目光,嘲諷,同情,猜測,興奮,這些目光匯聚在一起,隨著他走過的地方亦步亦趨,邱晗到的地方,那些熱切討論的人們都會停下來,陷入一瞬間的安靜,那種安靜詭異又獨特,邱晗每每倍受煎熬。
而在他走后,人群又會再次喧嘩,陷入比剛剛更為興奮的話題。
邱晗走在淄縣的街道上,明明很熱鬧,自己卻感覺十分孤獨,往日里和睦的鄉(xiāng)親,友善的鄰居,現在看他的目光為什么這么躲閃?他們在背后討論得熱火朝天,卻又在面對他的目光時躲躲閃閃,又含著意味不明的窺視。
這是為什么?邱晗覺得自己成了一個笑料,是淄縣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沒人關心他的阿芷在哪里,他的孩子又在哪里。
邱晗拒絕父親安排的親事,堅決表示此生唯阿芷一妻,絕不相負。
邱申復大怒,邱明也再三勸解,但邱晗依舊不為所動。
邱晗走過一處又一處的城池,到處尋找阿芷,他找了三年,阿芷已經渺無音訊,后來阿芷的母親病重,邱晗趕回淄縣,自責沒有照顧好阿芷,阿芷的母親流著淚讓他不要找了,阿芷不會回來了。
阿芷的母親當夜病逝,到此,吳老四一家,吳老四夫婦身死,阿芷下落不明。
邱晗尋妻無望,又在這期間看透了那些看似友善鄰里之間的嘴臉,這期間他開始酗酒,整日整日不出門。
邱申復不能忍受他引以為傲的長子因為一個女人毀掉,強行破門而入,大聲喝罵,讓他振作起來。
而后不久,邱晗被人蒙騙,以阿芷的線索為由將他引了出來,暗中埋伏了許多人,邱晗多日酗酒,精神恍惚,未曾察覺,而后這伙人領頭人一刀廢了邱晗的丹田。
商人逐利之間,難免有所爭執(zhí),這伙人受人所雇,廢掉邱家大公子,雖最后幕后者被抓,但邱晗一身的武功從此被廢,丹田破損嚴重,基本斷了武道之路。
這成了壓垮邱晗的最后一根稻草,從此以后,邱家大公子徹底墮落,每日留連酒館與賭場,滿身頹廢一身酒氣,再不見當年鮮衣怒馬少年郎的模樣。
邱晗不再過問邱家生意,廝混賭場之間,輸光了還會被人暴打一頓,被廢了武功的邱晗,與常人無異,而這期間,沒有任何一個人向他伸出過援助之手。
邱晗幫父親打理生意時,是個善良正直的少年,常施人與善,淄縣內受過他恩惠的人不在少數,也正是這份善良,才令吳老四起了收徒之心。
別人落難之時,他伸手幫扶,可當他卑微之時,旁人棄他如敝履,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臟。
邱晗披頭散發(fā)哈哈大笑,提著酒壺赤足走過長街。
再后來,邱申復對邱晗徹底失望,放棄他轉頭著重培養(yǎng)二子邱明,可邱明對生意一塊從未沾手過,向來都看著大哥輕輕松松的解決一切事情,輪到他自己時卻如無頭蒼蠅到處亂撞。
亂撞的結果就是,邱家生意虧損嚴重,邱申復手段有余眼光不足,常因盯著眼前利益放棄長遠謀劃,之前是邱晗可以分析以作參考,但此時的邱明卻不能起到提點父親的作用,而競爭對手也趁亂向邱家下套,邱申復中招,商鋪虧損,欠下大筆外債,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