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的蔬菜沒人要,卻有好幾個人去搶著買角落里發(fā)霉的爛豆子一樣,十分反常。
另外白家三小姐久不出門,平日里佛堂清修,怎么這次偏偏就是她代表白家而來,白三小姐與季二公子的故事不是秘密,在當時也頗有佳聞,只是自從季二公子與陸五小姐婚期定下之后,就自己住進了佛堂,墨發(fā)白衣,許終生不嫁。
方唯玉與季江南相交的時間不算長,但他能肯定,殺死季安承夫婦的,絕非季江南,以季江南的性格,對他好的人,會百般還回去,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可當下的問題是,齊風定當真認為季江南就是個殺兄弒嫂的惡徒,準備將其當場斬殺。
陸萬雄冷笑連連,如此心思歹毒之人,當人人得而誅之。
陸?zhàn)m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搭在桌子上,手里的杯子被捏出裂紋猶不自覺,冷然看著白玉臺上的季江南,神色糾結不已,心頭又很惱火,為什么非要替人背這個黑鍋?
白玉臺之上,季江南長劍出鞘,靜心沉氣,閉眼再睜開之時,雙眸之中再度泛起淡紅,體內那股氣息蠢蠢欲動,面對齊風定,他不敢生出半點留手的念頭,就算是全力出手,也不一定能活著下臺。
齊風定雙手持鏢正色而立“你比我小很多,我向來不欺負人,我給你準備的時間。”
“且慢!”剛剛下去的季懷遠又再次急匆匆的走了上來,面對齊風定站穩(wěn),沉聲道“齊公子,這是季家的家事,還請你不要插手的好!”
齊風定目光一動,很是疑惑“他殺了你的弟弟,你為何還要護著他?”
“因為季江南,也是我的弟弟,季家的家事,我身為家主,自會處理,無需齊公子費心。”季懷遠語氣堅決,橫在二人中間,絲毫不懼。
齊風定眨了眨眼,又搖頭“不管是不是你季家的家事,讓我碰見了,就是我能管的事,殺兄弒嫂,罪在不赦,你攔不住我。”
“那你大可以來試試!”季懷遠面色一沉,冷喝道,“我身為季家家主,斷沒有讓外人殺害族人的道理,只要我沒死,你休想傷季家一人!”
群英樓中的眾人交頭接耳,明明是親兄弟,生出自相殘殺的事情來,而作為家主的季懷遠態(tài)度又如此強硬,其中怕有不少隱情。
“齊公子,季江南是我送出松云鞘的未婚夫君,亦算作我齊州李氏之人,齊公子要殺人,也須問過我齊州李氏同不同意!”女子的聲音響起,眾人循聲望去,李疏桐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了起來,雙手端在身前,云髻步搖,端莊優(yōu)雅,聲音雖然輕柔,但話語卻十分強勢,目光不閃不避,直視下方白玉臺。
宣羅在后面急的剁腳,小姐這是怎么了?橫豎不過是人情交換來的,何必為此生出事端來?
李疏桐一身淺色對襟齊腰長裙,臂上搭著淺青色披帛,明明是半點武功不會的女子,站在那里卻生出一種鳳儀天下的氣質來,在環(huán)形的樓體之中,如眾星拱月。
李疏桐姿容斐然,不少年輕人一眼看過都有些恍神,不由得心生好感,但臺上的齊風定卻只淡淡的掃了一眼,道“抱歉了李小姐。”
說完,齊風定手臂一抬,季懷遠心頭猛然一跳,立刻拔劍上前,齊風定雙手交叉一開,兩把手鏢同時飛出,季懷遠才舉劍一擋,長劍崩斷,兇悍的勁氣直接將他拋下臺去,擦著地面拖出好遠。
季懷遠扔下斷劍,胸口一疼,吐出一口血來,抬頭再看時,兩把手鏢已經化作漫天殘影,呼嘯著朝站立不動的季江南斬去。
季懷遠一瞬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