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五歲的少年人身形還沒長開,個頭比謝運矮了不少,站在小石階上,手持火槍,剛好看著和謝運一樣高,見謝運被唬住,少年不由得揚眉,看著像個搶到糖吃的小孩,故作沉穩又忍不住沾沾自喜。
對于火器的威力,謝運還是從師門長輩里聽過不少,雖說現在留下的火槍比起前朝的各類火器而言簡直是雞肋得不能在雞肋,但好歹也是火器中的一種,別的不說,就現在兩人之間這段距離,火槍的槍口都快懟到謝運臉上了,若少年拉動手栓,謝運的腦袋一定得開花,白里透紅的那種。
謝運一時不敢動彈,身后的仆從滿頭大汗,對著少年一陣作揖“殿下使不得!萬萬使不得!這位公子是劉公帶進府的,是王府的客人,不能傷人啊!”
少年眉頭皺了皺,不耐煩的說道“反正我不管!在王叔沒回來之前,誰也不準把人帶走!”
仆從又是連連作揖求情,但少年依舊一步不讓,最后煩了干脆把頭扭到一邊,抬著火槍的手一直未曾放下來。
就在二人僵持,仆從快哭了的時候,一名女子匆匆走了進來,見狀無奈的行禮開口道“世子殿下快別鬧了,王爺現在在群英樓走不開,已經讓劉公帶話可以先將這位姑娘交給她的師兄,你這樣堵著又算什么呢!”
“莫離!”少年眼睛一亮,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語調也輕揚了許多,“我父王說了,等王叔成婚了,他就讓我去軍營,王叔平日里見過那么多世家小姐都不喜歡,我尋思著王叔定是覺得那些個世家里出來的姑娘太嬌氣,剛巧我在城外見了一個好的,等王叔看了肯定喜歡!”
莫離失笑“世子殿下還小,就算要進軍營也得晚兩年,宸王府的王妃得由陛下指婚,王爺都不著急,你來插個什么勁兒?回頭小心郡主親自過來抓你!”
少年脖子一梗,驕傲的仰起頭“我才不怕!王叔一日不成婚,我就不能進軍營,也不能上戰場殺敵!憑什么謝瑜行可以去,我就不行!”
對于少年的不忿,莫離忍著笑意繼續說道“謝小侯爺是楊大將軍的弟子,學的就是兵法之道,進軍營沒什么好奇怪的,況且他可比你大,你跟他比做什么。”
“他就比我大一歲!”少年頓時像炸了毛的貓,跳起來喊道,“兵法我也學過!謝瑜行的功課還不如我呢!改天我也拜楊大將軍為師!我才不去冀州營!我要去西北道,定要將那些西域蠻子殺得片甲不留!謝瑜行有件絹甲有什么了不起?我回頭穿件明光鎧回來,讓他不服氣都不行!”
少年站在臺階上扯著嗓子一臉激動,渾然沒發現手里的火槍已經沒指著目標了,謝運沒空理這個熱血上頭的世子殿下,身形一動繞過少年進入室內。
少年回神時發覺人已經進了室內,立馬又把火槍一指,急聲喝到“你給我站住!不準動!放肆!你再動試試!”
謝運不理會少年,看向室內的床榻,躺在床上的正是安瑤,穿的還是之前進城前的水綠色衫子,發髻松散,臉色算不得好,但大體情況還好,呼吸悠長,處于昏睡之中,謝運不懂醫術,一時也拿不定是好是壞。
至于身后那把火槍,謝運算是看出來了,這就是一個熱血上頭的王府世子,年紀小小滿腔熱血向往軍營,因與那個叫謝瑜行的小侯爺較勁兒一門心思的想進軍營,其父母找理由說要等宸王成婚才放他出去,這被不忿和熱血沖昏頭腦的小子就開始惦記著給自己王叔找王妃。
合著就是個色厲內茬的小孩,剛才是被那把火槍唬住了,現在細想才發現,他那把火槍大概是沒有彈藥的,火槍的彈藥是由硝石和火藥制成,味道刺鼻,與前天夜里燃放的煙花落幕后的氣味相似,若他那把槍真的能用,怎么會一點氣味都沒有?
多半是家里人為了滿足他的愿望搞了把沒動過的火槍來,成天別在腰里,時不時拿出來抖抖威風得意一下,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