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雁湖邊,浮荷茶館,季江南坐在靠窗的一個角落里,從這里看出去,隔著一條青石道,就是歸雁湖。
五百里歸雁湖,湖岸楊柳飄搖,五月的中的天氣炎熱,湖上沒有風,柳樹上的夏蟬吵得人腦袋直疼,當下是正午,最熱的時候,茶館里的客人除了坐在樓上雅間里的,大廳里基本沒有人,能到這里喝茶的基本都是有頭有臉的客人,自然不能與尋常江湖人一樣褲管一拉袖子一撩就蹲在門口納涼,坐了一會兒實在坐不住就走了。
老板把凳子挪到門口,扇子搖得飛起,這個位置原本是小二的,現在被老板毫不猶豫的占了,樓上的雅間里不熱,有冰盆降溫,但這么熱的天,就算是有冰窖也得省著點用,自然是先緊客人去用,至于自己嘛,熱就熱吧!反正每年都有那么幾天熱到令人想把皮都扒下來,本來天熱生意就不好,能省則省了。
被搶了位置的小二只能重新找地方,這大廳的桌子都抹了三遍了,還是不見人來,白日里連蒼蠅都不來打轉,一到太陽落山就一堆堆的往里沖,不喝到個半夜三更是不會走人,連著熬了幾天,小二眼睛下的烏黑更重了。
偌大個大廳,只有季江南一人坐在角落里,這里有窗戶,雖然還是熱,但還是比其他地方要涼快得多,小二拎著茶壺給客人蓄水,一眼看著這客人有點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倒完水的小二順理成章的在旁邊找地兒坐下,權當吹風納涼,雖然并沒有什么風。
這邊茶館門口出現一個人影,衣襟半咧,長劍拖拖拉拉的掛在腰帶上,滿頭亂發如稻草,一只手拎了個酒葫蘆,長劍的劍鞘拖在地上,聽著很是牙酸。
沈云川打著呵欠在季江南面前坐定,變戲法一樣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折扇,打開一陣猛扇。
這一身邋里邋遢配上這么一把折扇,怎么看都覺得不倫不類。
“小子膽子不小,知不知道現在你可是個名人,”沈云川瞇起眼睛笑了,“瞧見沒有,外頭那幾個,盯你好久了。”
季江南抬頭看了一眼,浮荷茶館門口的大柳樹下,三三兩兩幾人或蹲或站,眼睛有意無意的往這邊掃。
季江南眉頭一皺,他出來找陸皓塵,但這一路走來,總有些人的眼神不對勁,也有部分人遠遠看見他就繞著走,這一遭下來可是半點消息都沒打聽到,他被跟的煩了,就在浮荷茶館坐下了,他在這里坐著,就想看看他們要干什么。
“我的名聲跟他們有什么關系?藏頭露尾的干什么?”季江南收回目光。
沈云川眉頭一挑“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季江南反問。
““劍雨凌風”季江南,丹心一劫武者,七劍門凌劍閣首徒,群英會上一招逼退“秋水長天”白零露,硬接“萬葉飛花”齊風定一招,傷重被擄,下落不明,現排位,人杰榜第二百三十三位。”沈云川將酒葫蘆往桌子上一甩,笑呵呵的看過來。
季江南很是意外,當日他準確來說就是打了一場,與白零露動手純屬意外,他只接了齊風定一招就差點死了,結果他還因此被收入人杰榜,位列二百三十三,這個位置,可比之前的邱明要高出不少。
“這個外號誰起的?”季江南神色古怪。
“算是六扇門起的吧,”沈云川摸了摸下巴,“你在王府休養了半個多月,這半個月你的名聲可不小,雖然你的戰績很少,但也小看不得,白三小姐白零露,當初也是上過人杰榜的,至少也是丹心三劫的實力,只是后來她自毀容顏整日佛堂頌經不出,逐漸從人杰榜上下了。”
“而齊風定穩居人杰榜魁首這么多年,幾乎已經成了年輕一輩不可挑戰的巔峰,除了林玄機一直要與他爭個高下之外,第三的姬雁血被他追殺三千里現在都不知道在那個犄角旮旯,在年輕一輩中齊風定是個傳奇,近年已經很少見他出手了,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