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后園。
宸王坐在湖邊,照舊手持魚竿垂釣,微風吹得留人醉,一派閑云野鶴任逍遙。
李疏桐著一身錦嵐交領長裙,發(fā)髻高挽,流蘇輕曳,罕見的細描了妝容,秀眉入遠山,瞳光點秋水,唇是一抹嫣紅,額點珠花鈿,耳墜明月珰,白玉禁步隨身,她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一副出水芙蓉的清淡模樣,這番正式梳妝起來,端的美如畫中人,俏如紅塵仙。
一掃之前清靜少女模樣,平白增加了幾分莫名的氣勢,令人越發(fā)不敢逼視。
李疏桐在小亭中站定,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輕聲道“宸王殿下好興致,如此湖光盛景雖好,但小女子離家多日,想來是時候回齊州了,不知王爺為何不放我走?”
宸王頭也不抬淡淡開口“別跟本王來以退為進這一套,少年人年少心思淺,你這招或許有用,但用在本王身上,不知說你是膽大還是愚蠢。”
李疏桐輕笑一聲“王爺言重了,雕蟲小技,自是入不了王爺?shù)难邸!?
宸王收了魚竿,施施然站起來,微笑道“殺了本王府上的客卿,你不怕本王問罪于你?”
李疏桐鎮(zhèn)定自若,笑得眉目輕柔“能被殺了的,那自然是沒有能力的廢物,既然是廢物,那自然不會記掛在王爺心上,這世上廢物和蠢貨很多,只有能辦事的人,才值得多看一眼。”
宸王深深的看了李疏桐一眼,負手而笑“好大的氣魄!李疏桐,你確實已經向本王展示了你的能力,你有資格站在本王身邊,本王助你坐上李家家主之位,你來做本王的王妃,如何?”
李疏桐嫣然一笑,屈膝一禮“謝王爺垂愛,疏桐,感激不盡!”
李疏桐臨走前,宸王叫住了她,目光深沉的問道“李疏桐,本王很好奇一件事,你是否會覺得后悔?”
“疏桐從來不后悔,”李疏桐淺淺一笑,“既然已經料到了結局,又有什么值得后悔的?后悔只會顯得脆弱和愚蠢,路在我的腳下,我會一直走,絕不回頭。”
清晨的風吹起李疏桐的衣角,樹上的雀鳥振翅飛起,越過院墻不見了。
浮萍隨波起,江月徒邀請,聽得笙歌繁城起,半天星河私似語,西風過,小樓紅妝笑貧履。
聽說裝著殘圖密寶的千機匣被秋楓山莊的莊主搶到了。
又聽說秋楓山莊的莊主在坐船回家的路上被人追上了,不愿交出盒子自己在肚子上開了個洞把盒子塞進去跳了江,后來還是被從水里撈出來了,據(jù)說被開膛破肚取走了千機匣,尸體在河岸上被野狗啃了。
又說……
關于千機匣的行蹤,吸引了大多數(shù)人的目光,也成為了眾人茶余飯后必談的一個話題,茶館酒樓的說書人還特意編出了拍賣會當日群雄大打出手的場面,說得繪聲繪色,雖然大家都知道是胡說的,但經不住先生口才好,說的那叫一個熱血沸騰,大大的滿足了許多人當夜沒在南市親眼看到的遺憾。
千機匣的風波在汴京流傳了好一段時間,城里哪個說書先生要是不會說千機匣的故事,那他將遭到所有聽眾的鄙夷,以及同行的嗤笑,在汴京混口飯吃將會難度很大。
而作為這件事中一個不起眼小角色的季江南,也間接讓越來越多的人記住,甚至將他之前殺兄弒嫂的兇名都給蓋了下去,但跟說書人口中大發(fā)神威的各路英雄相比,季江南這個角色就顯得有些陰險詭詐,普陀寺廣清和尚大鬧芳華館的名聲也隨著故事的流傳到處擴散開來,而蘇有容當真給普陀寺去了信,光明正大的去要賬,廣清此舉讓普陀寺丟了個大臉,也不好與一個風塵中人討教還價,全額將銀錢賠給了蘇有容。
本來普陀寺已經在息事寧人,但蘇有容偏偏還打著普陀寺信愛眾生的名頭,大贊普陀寺對門下弟子寬容有加,愿意出巨資賠償,這一大筆錢不知道花銷了寺中多少年的香火錢,果然有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