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江南帶著封玲瓏一路前行,途中他曾想找個地方讓封玲瓏休息一下,但封玲瓏堅持讓他快走,最好能離開小涼城。季江南雖不解,但還是選擇相信她,帶著她出了城門。
遠離城門后,一直撐著的封玲瓏身子一顫,季江南連忙扶她坐下,封玲瓏撩開袖子,雪白的左小臂皮膚下赫然出現(xiàn)一條扭曲的痕跡,這皮下的活物十分兇猛,不斷扭動試圖順著手臂往上爬,但始終不能突破臂彎,看著十分狂躁,扭動不休。
季江南瞳孔一縮,封玲瓏疼的臉色煞白,額上汗如雨下,這種東西一直在她手臂里肆虐,她強忍了一路,下唇全是齒印,大眼睛里浮起一層水霧,顫抖著摸出一把匕首,手抖得厲害,聲音里也帶了幾分哭腔:“你幫我一下,在我臂彎下開個口子?!?
季江南扶著她的手臂一緊,心頭沒由來的一慌,他見慣了封玲瓏活潑明媚的笑容,見慣了她像朝陽一樣耀眼,卻從來沒見過這樣虛弱的靠在他懷里的樣子,明明疼得厲害還強忍著的,令人無比心疼。
季江南強壓著心緒接過匕首,在封玲瓏說的位置劃開了一道口子,殷紅的血順著小臂往下淌,封玲瓏慢慢的抬起右手靠近傷口,輕輕抖了一下手腕上的一串銀鈴,鈴鐺里飄下一些細碎的粉末,粉末落在傷口,血流的愈發(fā)多起來,小臂上的活物扭曲得愈發(fā)厲害,封玲瓏的臉色瞬間又白了一層,咬牙道:“等會兒它會出來,你幫我把它拔出來?!?
季江南看著傷口處越涌越多的鮮血,眼睛也似乎被映得紅了起來:“我要怎么做?”
封玲瓏以最快的語速把方法說了一遍,說完傷口處開始冒出一個黑色扭動活物,很細,像從手臂里冒出來的一個線頭,季江南解下封玲瓏頭上的發(fā)簪,往自己手心一劃,拿著沾了血的簪子靠近那縷線頭,很快,搖搖晃晃的線頭纏上了發(fā)簪,季江南轉(zhuǎn)動發(fā)簪,將從封玲瓏傷口中拔出來的黑色線蟲一圈一圈的繞在簪子上。
“線蠱聞血而動,十分兇猛,不可讓它靠近傷口,一旦入體,沒有克制的方法,最快十息之內(nèi),可以侵入心脈,致人暴斃?!?
最后一絲黑線被拔出傷口,季江南立刻將簪子一丟,吹亮火折子丟過去,纏在簪子上的線蠱還沒來得及掙脫,就被火焰沾上,一陣細微的噼啪聲,線蠱成了一撮黑灰。
處理完線蠱,季江南立刻掏出金瘡藥為封玲瓏包扎,受傷受得多了,身上習(xí)慣帶著金創(chuàng)藥,索性沒怎么用過,足夠處理封玲瓏的傷口,上藥包扎完,封玲瓏煞白的臉色稍稍回復(fù)一些血色,沒了發(fā)簪的束縛,滿頭濃密的青絲泄下,一張小臉顯得格外柔弱,季江南沉默著把她往懷里緊了緊,滿心憐惜,封玲瓏微微一笑,并未不好意思,順從的躺在他的臂彎里。
“湘西向來是苗家之地,我是圣女,在湘西,宗師之下無人能傷我,我之前還對你夸下???,沒想到居然在這里翻船了,”封玲瓏皺了皺鼻子,有些不忿道,“你可不許笑話我!”
見封玲瓏緩過來了,季江南也稍稍放心,道:“不笑話你。”
封玲瓏撐起身子,看向小涼城的方向,輕聲道:“這種黑線蠱,只有黔陽苗寨在培育,以血肉飼養(yǎng),很難控制,經(jīng)常噬主,在湘西苗寨被棄之不用,藺門主當日給我們說起的那個黔陽苗寨,活下來的不止陸如笙一個,還有一個,就在小涼城里?!?
“在信陽府衙?”季江南皺眉道。
封玲瓏點頭:“我之前在那個道姑身上留了一只尋人的青蠱,青蠱帶著我們找到那個道士準備講經(jīng)的地方,被摩羅香掩蓋了氣息,感應(yīng)不到了,后來我又依稀感覺到了一點青蠱的氣息,但我不確定,就先自己去找了,后來我發(fā)現(xiàn)青蠱的氣息在一只貓上,我不知道青蠱是怎么跑到那只貓身上的,一時好奇,就跟著那只貓,就一路跟到了那個地方,看見了那個被吊死的人,里面還有一個披著斗篷的女人,一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