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里躺著的太妃曾是行宮里的侍女,先皇來行宮出游時偶得臨幸,卻沒有被帶回宮,只封了個低位的娛靈,連封號都沒有。
因為那短暫的寵幸,就在這孤孤零零耗盡了一輩子,雖有太妃身份,過得卻很拮據,還要自己做帕子等手工補貼生活,并不比下人更尊貴。
那她這個珍珠是從哪兒來的?
這個成色怕是只有宮里才有。
而且為什么會藏在嘴里?
“主子,這是什么?”
伏荏染被月牙叫醒神來,直接將珍珠交給她保管,后知后覺地抱緊冷到發僵的肩膀。
“月牙,快去沖茶,要弗諼最喜歡的蒙頂石花,給他暖暖身,解解乏?!?
說著就趿拉著鞋子跑出了靈堂,月牙急追上給她照路,“主子,外面還沒清理干凈呢。”
“弗諼都回了來,怕什么。”
小小的宮燈游動在曲折的回廊上,晃晃悠悠,自自在在,與周遭尚未結束的肅殺融為一體,又似隔著高山大海。
兩個女孩在前面跑,所有想要靠近的人都被后面跟著的男人一刀斃命。
回到自己的寢殿,伏荏染直接撲到火盆邊,把被子擁在身上。
弗諼進來時看到的就是一個只露出腦袋的蠶蛹,臉凍得發紅,朝他看來時,那雙如同泡在汪洋里的瞳孔澄亮、清澈,蕩漾著笑意。
“你這次又去哪兒了,一個月沒你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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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諼矮身在她側邊坐下,把月牙沏來的茶倒進杯子里,端到她面前。
伏荏染瞧他不說話,撇撇嘴角,縮著手,湊著茶杯邊喝了一口。
“得,又不說。”
頓了頓,又開口。
“你到底是我的侍衛還是我爹的侍衛?”
弗諼笑道,“有些事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
“好了,我有答案了。”
伏荏染一下打斷他,又是白問,每次都記不住教訓。
月牙打了熱水給伏荏染泡腳,不停掬水淋在她踩臟凍紅的雙足上,后怕地道,“今天幸好弗諼侍衛及時趕到,不然我們就慘了。那些刺客一次比一次下手狠,弗諼侍衛又立功了?!?
伏荏染輕哼了一聲,沒見過誰家侍衛那么隨性,想來來想走走,都不和她這個主子打招呼。
弗諼假裝沒看出她的埋怨,揚起嘴角,攤開手,“求主子賞賜?!?
伏荏染秀眉一挑。
這人臉皮頗厚,得寸進尺……
肩一聳,被子滑到腰上,脊背挺直,雙眼直直盯著他。
月牙跟著抿緊唇,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
就見主子抬起右臂,往身前一揮,手臂晃出一條弧度,繞到左胸卷起一根頭發。
蔥段般的手指從墨發間穿過,尾指一勾挑起一根,繞在食指上纏了兩圈,輕輕一扽便扯了下來。
手指靈快的幾個花樣,便將那根頭發纏成了蝴蝶狀,攤在掌心里。
“也不知道你為什么喜歡收集頭發,這是什么怪癖好?!?
月牙撲哧樂道,“弗諼侍衛的癖好倒是省銀子,主子就不用破費了。”
伏荏染呵呵干笑,“我不得不懷疑他是想把我變成禿子?!?
弗諼一如以往用干凈的絲絹將頭發包好揣進懷中,認真的模樣給人一種神圣、虔誠的感覺。
伏荏染雖然好奇,但也沒再多問。
他這人嘴巴牢的很,只要他不想說,什么法子都撬不開,她也懶得白費那個力氣。
我有身世要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