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諼和田廣豐情況穩定后就被接到了映輝園,但還不能下床,一直由月牙照料著。
轉眼,伏荏染入宮已經十日,每日晨起去福康宮和太后請安,有時遇上嬪妃們請安,就多留一會,然后便在宮里閑逛。
皇后被禁足,沒法來找她不痛快,這著日子過得挺平靜,不過很快又變得無趣起來。
皇宮與行宮比起來,不過是個更大、更漂亮的籠子罷了。
伏荏染站在福康宮門口,左看看右看看,撇撇嘴拐了左手,剛走兩步停下來,將身后跟著的長龍遣退了。
“有月牙和芙顏跟著我就行,你們回去吧。”
蔡嬤嬤想要說些什么,話到嘴邊,終究還是沒有違她的意,垂首應下了。
冬日的皇宮也免不了凄冷蒼涼之氣,宮道上只有忙碌的宮人來來往往,無人出來玩耍。
這兩天氣溫更低了,人人都縮在屋里取暖。
伏荏染胡亂走著,反正也不認路,每到岔路口就順著心意擇路,周圍的景致竟漸漸荒涼起來。
此種荒涼與冬日的冷凄不同,給人暮氣沉沉的感覺,全無生機。
被冷霜欺壓的枯草無人清理,藤曼枯葉鋪滿宮道,連宮墻都破敗了,坑坑洼洼,墻根處落滿了灰渣。
“主子,我們回去吧,好冷啊。”
月牙望著前面不見頭的宮道,只感覺陰惻惻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不自覺抱起胳膊。
伏荏染看了看她身上厚厚的披風,嗞了一聲,“瞧瞧自己穿了多少件,再看芙顏穿的什么。矯情!”
月牙癟了癟嘴,“您怎么能拿婢子跟芙顏比,芙顏習武之人體格壯,不怕冷。”
寒風咧咧的時節,芙顏只穿了一身單薄的胡服,長發束腰,颯爽英姿,像是自帶氣場能把周圍空氣加熱,和她們完全處在兩個季節。
“你不是習武之人?”
伏荏染反問一句,月牙一下就被堵住了。
她自小便接受訓練和栽培,也會武功,不過在這方面天賦有限,只會些拳腳功夫,最多自保,遇到厲害些的便不行了。
三人邊往前走邊聊著天,前方漸漸出現一座宮門。
伏荏染目光上移想要看清宮門上的字,卻意外的發現了一個小巧的身影。
一個著著大紅披風的女人正坐在墻頭上,視線飄忽的眺望著遠方,混沌的目光盈著哀傷。
女人瘦弱的只剩皮包骨頭,眼窩凹陷,臉色蠟黃,但五官輪廓極好,不難看出年輕時曾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
女人也不知在想什么,望得很入神,伏荏染在墻下站了許久都沒有發現。
“你為何坐在高處,不冷嗎?”
伏荏染仰著頭喚她。
女人被驚了一下,縮了下肩膀回過神來,低頭瞧見下面有人,愣了半晌,然后綻放出大大的笑容,滿是驚喜。
“你是誰?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嗎?是陛下派你來的嗎?”
伏荏染望著她滿心期許的眼神,心中疑惑,搖了搖頭。
“不是!”
女人失望極了,臉上笑容隱去,過了許久,又開心的笑起來,低下頭和她說話。
“沒人會到這來,你是走錯路了嗎?”
月牙虛著眼睛,總感覺這女人一會笑一會冷,神經兮兮的,小聲提醒主子提防些,別是個瘋子。
伏荏染不以為然地仰著腦袋,回答她的話,“我是迷路了,不知不覺就走到這了。敢問這是哪兒?”
女人骨瘦如柴的臉上閃過一絲蒼涼,“這是冷宮。”
伏荏染抿了下嘴,“那你可知映輝園如何走,我找不到路了。”
“你住在映輝園?你是何人?”
女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