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發布會的最終方案,潮長長就開始加班加點。
一邊涂鴉,一遍思考著自己的人生。
思考著,思考著,就到了夜半時分。
原本,潮長長給倉庫圍墻涂鴉的工作,是被強制規定了要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
現在發布會在即。
就得星夜兼程地把T臺的辣條造型、U型池中國美食噴涂和還有不方便下工廠制作的導向系統都給畫出來。
潮長長跟在搭建舞臺的工人身后,工人搭建好一個部分,他就去給那個部分涂鴉。
晚上十一點,搭建好舞臺的工人都去休息了,就剩下潮長長一個人,還穿著整套裝備,在探照燈下涂鴉。
自發自覺的把自己當成了為MK FairWill發布會趕工的一份子,完全不需要云老板交代。
臨近十二點,云朝朝從改造過的五號倉庫出來,看到還在院子里面給U型池涂鴉的潮長長,就徑直走到了他的身后:“你初一的舍友是不是給你打電話了?”
“是啊。”潮長長轉過身,放下了手上打底的涂罐,拉下口罩,露出一個笑容:“怎么不直接叫斯念?”
“我和你舍友不是很熟。”云朝朝冷冷地回了一句。
“怎么了?他是又惹你生氣了嗎?斯念就是比較貧,說話可能沒輕沒重的,但他沒有惡意的?!背遍L長幫著解釋了一下。
斯念大概是被師姐當成小朋友久了,滿腔的情感無處發泄,所以變得咋咋呼呼、口無遮攔的。
“沒生氣,我本來是想自己和你說的,沒想到被他搶先了,還一通質問?!痹瞥揪陀媱澖裉煺乙粋€完整的時間,和潮長長好好聊一聊以后的事情的。
被斯念的那通電話一打,就完全打亂了計劃。
“你是要說去歐洲的事情是嗎?”潮長長這會兒手上全是顏料,見云朝朝有意和他聊天,快速脫了手套,隔著衣服,伸手把云朝朝拉到了遠離新鮮涂罐污染的區域。
站定之后,潮長長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行為:“剛那邊我剛剛噴涂完,空氣不太好?!?
涂鴉干了之后,沒有什么氣味,但大規模噴涂的時候,還是會有些污染。
“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要去歐洲那邊的時間的,我也很突然,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云朝朝有些不好意思。
“我能理解的。”潮長長把身上的涂鴉裝備都拆卸完了,確認自己不是污染源之后才接著說:“我不是還得復習高考嗎?你們這一去也挺長時間的,肯定不適合我,對吧?”
云朝朝看向潮長長。
她倒是沒想到,潮長長會主動給她找這么個臺階下。
“你看我這涂鴉都涂了一個多月,已經有夠不務正業了,一年的時間,我得補落下十一年的功課,怎么都是不夠用的。”潮長長繼續給出合情合理的解釋。
“你能這么想,也挺好的?!痹瞥闯鰜沓遍L長不想提失信的事情,也沒有再把話題往回扯:“發布會之后,我可能就沒辦法幫你復習了?!?
“你去完歐洲就不回來了嗎?”潮長長有些意外。
“應該還會回來,不過最多也就一兩天的時間,然后我就要去學校報到了?!?
“這樣?。俊背遍L長看著云朝朝,沒有了下文。
“你接下來是怎么想的?”云朝朝問。
“我?”潮長長的意外又加深了一些。
“對啊。你想要繼續留在倉庫,還是去別的地方復習?”
“我……”潮長長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我沒有要讓你離開的意思,”云朝朝怕潮長長尷尬:“反正六號倉庫的那間宿舍不會進別人,密碼也不會修改,你要是想留下,就繼續在六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