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下午出了太陽的緣故,傍晚的天空十分晴朗。
趕在下午五點之前,巴德爾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他放下羽毛筆,慢慢靠在椅子里,準備小憩一會兒。
但還沒休息上一會兒,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打開右手邊的筆記本,一條條往上看去。
看到筆記本最上面一行,他終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了,原來是舅舅舒赫約自己晚上一塊吃飯。
巴德爾的妻子在結婚不久就不幸病逝,出于對亡妻的懷念,他一直都沒有娶妻,膝下也沒有子女,舅舅約自己吃飯肯定是為了這事。
聽說黑皇后不久前已經角逐出來了,是一個侯爵的遠房孫女。
想到這里,巴德爾便又覺得一陣頭大。
出于傳承的目的,他必須要迎娶一個女人。
他認為愛情是需要經營的,而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自己該怎么應付舒赫舅舅呢?
巴德爾皺著眉頭走出書房,看陛下心情不好,兩個宮女膽戰心驚地跟在巴德爾身后,一直走到寢宮。
“備馬車,去國舅那兒。”
巴德爾揮了揮手,低頭走進寢宮。
脫下厚重的衣服,巴德爾挑了件白色外套披在身上,然后坐到鏡前,往自己臉上涂了些白粉。
當皇帝這么久了,他依舊沒習慣讓宮女來伺候他這些。
整理完妝容,巴德爾用抹布將手擦凈,轉身欲走。
窗邊又響起了撲騰聲,這聲音很是熟悉。
巴德爾轉過身,看見一只烏隼蹲在窗前。
他當然記得這只烏隼,它半個月前來過,同時帶來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消息。
懷著期待的心情,巴德爾招呼那只烏隼停在自己手上,同時拿了片花生遞到烏隼嘴邊。
烏隼偏過頭去,發出急促的叫聲。
果然,它不會吃陌生人遞的東西。
巴德爾放下花生,快速解下烏隼腳邊的信筒,剛把里面的紙條拿出,烏隼張開翅膀,很快就飛遠了。
借著最后一縷夕陽,巴德爾將紙條展開,里面只有四個字。
——“暴風已至。”
看見這四個字,巴德爾的太陽穴跳了跳。
他連忙收起紙條,環顧左右。
寢宮里寂靜無人,但他感覺那個遞紙條的人就在自己身邊,而且那人對局勢看得相當透徹。
他似乎是想投奔自己,但又害怕被人揭穿。
只是那個人是誰?挾制他的人又是誰?
“暴風已至。”
巴德爾念叨著紙條上的字,然后將紙條放入火盆中。
眼看著紙條在火盆中燃盡,從床單下摸出一串手鏈,巴德爾快步走出寢宮。
門外馬車已經備好。
晚飯比想象中還要熱鬧。
除了舒赫兩口子外,桌邊還多了個人,是個穿著禮服的漂亮姑娘,也不知道她冷不冷。
“陛下。”
看見巴德爾,三人緊張地站了起來,巴德爾微微頷首,在首位坐了下來。
雖晚上無事,但巴德爾還是那副急匆匆的樣子,他舉起酒杯,看向舒赫。
“這段時間辛苦舒赫公爵了,容朕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
左手邊的舒赫誠惶誠恐地站了起來,和巴德爾碰杯后,他壓低聲音說道。
“這是埃伊娜小姐,在之前的競演里她是第一名。”
擔心引起巴德爾的不快,在對埃伊娜的稱呼中,舒赫巧妙地避開了黑皇后這一稱呼。
和之前幾次一樣,巴德爾禮貌地笑了笑,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成為皇帝之后,巴德爾莫名就學會了寒暄,他和舒赫兩夫婦熱情地交談了一會兒,然后舉杯看向身側的姑娘,她就像朵含苞欲放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