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廟附近,矗立著一幢三層老式建筑,正門兩側一幅赭底金字對聯上可坐下可坐坐足,你也閑我也閑閑來。
高懸的牌匾上,工工整整寫著三個大字得意樓。
得意樓是一家茶樓,也被稱為春風得意樓,始建于清光緒年間,距今已有四十多年的歷史。
站在三樓舉目遠眺,湖心亭、豫園風光、邑廟市景盡收眼底。
為了吸引客源,茶樓增加了種類繁多的娛樂節目,像評書、滬劇、滑稽戲等等,有時候甚至還有魔術表演。
得意樓的娛樂表演設在三樓,一二樓還是正常品茶聊天的地方,畢竟喜歡安靜的茶客也不在少數。
臺上擺放著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一男一女分坐在兩側,琵琶三弦交替彈奏,他們正在表演傳統評彈曲目《三笑》。
“相爺堂內把話傳,頃刻庭中鬧聲喧,釵光鬢影階前動,燕瘦環肥不一般,闔府姐妹都到齊,暗地喜煞我唐解元。世上姻緣要憑媒證,我卻可任意選美眷,姐妹們談笑爭先后,卻不見秋香美嬋娟,時辰已到將開點,倩影渺茫我心思亂……”
男聲飾演那位為了泡妞、甘愿假扮書童的風流才子唐伯虎,女聲飾演的自然是大美女秋香。
若是在平時,這種時候肯定高朋滿座,掌聲喝彩聲不斷,《三笑》本就是很受歡迎的評彈曲目。
但是今天卻有點不同,除了靠窗就坐的兩位客人,諾大的三樓空空蕩蕩,再沒有半個人影。
其中一個面容清瘦的客人,年齡在四十多歲,留著修飾過的八字胡,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顯然是睡眠不足的緣故。
另一個客人滿面紅光,身穿寶藍色金絲馬褂,頭戴一頂瓜皮帽,嘴上還叼著一支翡翠煙斗,看他的年齡至少有五十開外。
“冠樵老弟,喝茶。”
“黃先生,請。”
兩人各自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黃先生微笑著說道“為了能和你見上一面,我特意包下了整個三樓,冠樵老弟,我這么安排,你還滿意嗎?”
被稱為冠樵的男子說道“黃先生,你也是有心了,知道我太偏僻的地方不去,太亂的地方也不去,包下這個地方剛剛好。”
黃先生點了點頭,故作專注的聽了一會評彈,說道“就說這個唐伯虎,為了一個女人,不顧身份去華府假扮下人,唉,這就叫色令智昏,不知哪頭輕哪頭重……”
冠樵目光一閃,淡淡的說道“黃先生,你是知道我的,我王冠樵素來喜歡直來直去,咱們之間,說話就不必轉彎抹角了吧?”
黃先生哈哈一笑“爽快!”
他略微沉思了片刻,說道“冠樵老弟,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咱們就打開窗戶說亮話,額、你也知道,我和委園長畢竟有過師徒名分……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們雙方各讓一步,從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大道朝天,各走一邊,這俗話說的好,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王冠樵冷笑了一聲“黃先生,這件事沒那么簡單吧?你的那位高徒恨我入骨,派人從上海一路追殺到香江,若不是我跑的快,這條小命也早就交待了。”
“說起來其實都是誤會,你們倆人無冤無仇,干嘛非要拼一個你死我活呢?”
“我不是為了私仇,我是為了國仇!我們斧頭幫雖然只是江湖幫會,但是也知道忠義衛國是行大義!”
“………”
“日本人占領了東北,數百萬同胞淪為亡國奴,他蔣光頭擁兵百萬不抗日,反而一味的和共黨較勁,中國若是掌握在這種人手里,早晚完蛋!”
“冠樵老弟,你太過于偏激了,東北淪陷,跟正府沒有直接關系,主要責任在張少帥……”
“呸!狗屁少帥!整天就知道找娘們、跳舞、抽大煙,張靴涼就是中華民族的罪人,理應受到嚴懲!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