煒龍連忙追了出去“李巡長……”
李巡長邊走邊說道“鄒董事,徐思齊已經有人保了,我這就去放人,您請便吧。”
“請問,是誰保釋了徐思齊?”
周煒龍覺得奇怪,從自己掌握的情況來看,徐思齊在上海舉目無親,只認識一個鄭重,怎么會有人來保釋他呢?
李巡長說道“保人是誰,我也不知道,不過,既然總探長下了命令,作為下屬,執行就是了。”
周煒龍說道“我還要保釋其他幾個人。”
李巡長停下腳步,回身看了看周煒龍,說道“鄒董事,你到底要保釋誰?”
周煒龍說道“聽說有幾個學生被你們抓了,他們的行為雖然有些過激,但是畢竟情有可原,大家都是中國人,出于同情之心,我打算一并具保。”
李巡長想了一下“哦,我知道了,你要保釋在四馬路鬧事那幾個人,對吧?”
“應該就是他們,領頭的名叫喬振東。”
“這件案子由安德森巡長負責,你去找他吧。”
“好的,多謝。”
“不客氣。”
像喬振東他們這種案子,本身也不是什么大案,只要有人愿意提出保釋,基本都會獲得批準。
聽說是保釋那幾個學生,安德森巡長也很爽快,一分鐘都沒耽誤,立刻在保釋書上簽字批準。
徐思齊知道,鄭重肯定會找人保釋自己,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本以為至少要關三兩天,要不然也沒必要賄賂巡捕幫自己買報紙。
“李巡長,保釋我的是誰?”徐思齊問道。
“你出去就知道了,保釋你的人,在巡捕房門外等著呢。”李巡長心不在焉的說道。
他現在很犯難,這個徐思齊看起來有些來頭,不僅大豐紗廠董事前來作保,甚至還驚動了總華探長。
問題是,坑了徐思齊的90塊銀元,這件事可怎么辦?
還給他?
又有些不甘心,90塊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不還吧,總華探長和徐思齊究竟是啥關系,誰也不知道……
正胡思亂想之際,巡捕阿水已經將徐思齊的財物,一樣一樣擺在桌子上。
徐思齊看了一眼,說道“錢的數目不對。”
阿水不知道內情,還以為只是正常保釋,翻著白眼說道“哪里不對?”
徐思齊說道“我的錢一共是103塊,這里只有13塊。”
“你自己看,白紙黑字寫著呢,哪里來的103塊!”阿水一臉的不耐煩,把物品登記薄扔了過去。
徐思齊拿過來看了一眼,笑道“要不要我給你們變一個戲法兒?”
“……啥、啥戲法?”
“用酒精燈烤一下,我的103塊銀元就能回來。”
李巡長一聽,這是遇到內行了,即使想賴賬也不可能,要是事情鬧大了,自己一個小小的巡長可擔待不起。
這筆錢只能如數返還,最后還得低聲下氣解釋一番,諸如工作疏忽大意,阿水系臨時人員等等。
徐思齊前腳剛離開,周煒龍后腳就進來了,他瞥了一眼桌上的登記薄,微笑著對李巡長說道“看起來,二位的戲法兒,不如那位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