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長53公里的蘇州河上,一共有二十多座橋連接兩岸,租界和華界的管轄范圍,基本就是以橋的中心為界。
那些專做黑市生意的商人,很快發現了其中的漏洞,如果在橋上進行交易,起碼可以確保不被抓住。
巡捕來了,那就往華界跑,警察來了,那就往租界跑。
反正只要過了橋的中心線,無論是警察還是巡捕,都不會再繼續追了,他們無權越界執法。
徐思齊的辦法很簡單,找人約梁德全在橋上交易文物,到時候劉建明去抓人,梁德全肯定往租界跑。
到時候,徐思齊以臨檢為由,暫時關閉進入租界通道,梁德全也就只好乖乖束手就擒了。
“另外,前去交易的那個人,必須是梁德全信得過的熟人,文物也不要一味夸大,剛好能吸引梁德全就可以了。”徐思齊囑咐著說道。
劉建明心里很清楚,以上兩點自己可以輕松辦到,徐思齊肯主動幫自己,這才是事情成敗的關鍵。
“徐探長,冒昧的問一下,你為什么要幫我們抓梁德全?”
“你剛剛說的一句話,打動了我。”
“哪句話?”
“你說,只可惜,老祖宗留下來的藝術瑰寶,就這樣落到了外人的手里!”
“那只是我的一時感觸……”
“我首先是一個中國人,然后才是巡捕房的華捕探長。”
劉建明站起身,很正式的敬了一個軍禮,肅然說道“徐探長,我必須向你表達一份敬意!”
鈴鈴鈴!
桌上的電話驟然響起。
徐思齊伸手拿起電話“喂,哪位?”
“思齊,你在干嘛呢?”聽筒里傳來顧傾城慵懶的聲音。
“在上班。”
“周六有時間嗎?”
“現在還不好說,怎么了?”
“想讓你陪我去逛街,在家里都要悶死了……”“行。只要周六沒有特殊情況,我肯定陪你。”
“說話算話,你可不許哄我。”
“當然。”
“思齊,我今天一天沒出屋,你說,我一會兒去哪里好呢?”
“傾城,我這邊有事,先掛了吧,回頭打給你。”
“……好吧。”
掛斷了電話,徐思齊想了想,說道“劉科長,幫你們抓梁德全這件事,只限于你我知道。出了這個門,我不會承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以我的身份,過度參與到這件事中,多少有些不合法規,你懂我的意思嗎?”
“當然。”劉建明心里很高興,有華捕探長暗中相助,抓一個梁德全還不是手到擒來。
說完了公務,劉建明遲遲不想走,他有心和徐思齊攀攀關系,要是有華捕探長助力,自己在租界內辦案肯定事半功倍。
“聽口音,徐探長是北方人吧?”
“我是安徽人。”
“安徽?聽著不像啊……”
“少年的時候,家里因故搬到了天津,我的天津口音偏多一點。”對這個問題,徐思齊回答過很多遍了。
劉建明笑道“要是這么說起來,還真是巧了。”
“怎么,劉科長也是安徽人?”
“我是湖南湘鄉人。不過,我太太是天津人,她家在小白樓北側,距離美領事館只隔著一條街。”
徐思齊點了點頭“那一帶是美租界,附近的圣約翰中學,就是我當年讀書的地方。”
“你在圣約翰中學讀書?”劉建明瞪大了眼睛。
“對。”
“徐探長,你今年多少歲?”
“實歲24。”
劉建明喜形于色“這真是越來越巧了,我太太與你同齡,那時候也在圣約翰中學讀書,沒準兒,你們還是同窗呢。所謂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