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包扣帶沒扣,東西都掉出來了……”徐思齊彎下腰,把散落各處的稿紙撿起來。
劉建明開著車,騰不出手來幫忙,說道“徐探長,對不住了,麻煩你幫我放在后面就行了。”
徐思齊坐直了身子,拍了拍稿紙上不存在的塵土,說道“劉科長,想不到,你還這么有文采,怎么,警察局薪水不夠花,平時寫稿子賺外快?”
劉建明瞥了一眼,笑道“我哪會寫文章,這是別人的東西。”
“還以為是你寫的呢,字可不賴,有點顏真卿的意思……”
徐思齊嘴上敷衍著,伸手去摸兜,隨即皺起了眉頭“糟糕!”
劉建明趕忙問道“怎么了?”
“忘買煙了,晚上要是沒煙,可有得受了。”
“你抽什么牌子?”
“大英雄。”
“哦……”
前面不遠(yuǎn)有一家雜貨店,劉建明把車停在路邊,對徐思齊說了一句“稍等一下。”
不等徐思齊開口,他下了車,快步朝雜貨店走去。
徐思齊知道,劉建明肯定是去買煙了。
趁著這個機會,他借著路燈的光亮,展開手上的稿紙,一目十行的粗略瀏覽了一遍。
這是一份沒有署名的手稿,洋洋灑灑兩千多字,標(biāo)題特意用紅筆標(biāo)注只知巧取豪奪,卻從不建設(shè)發(fā)展。
后面是一行小字論蘇區(qū)經(jīng)濟(jì)為何一落千丈。
文章通篇抨擊共黨,不僅內(nèi)容極具煽動性,而且還引述了很多的相關(guān)數(shù)據(jù),看上去更增加了可信度。
過了一會,劉建明拎著一個紙袋回到車?yán)铮膊恢览锩嫜b的是什么,隨手放在了車后座。
徐思齊說道“劉科長,公事包給你放后面了。”
“好的。”
劉建明并未在意,交接這只公事包的時候,他已經(jīng)檢查過了,里面除了一疊稿紙之外,再就是錢包鑰匙之類的隨身物件。
如果有重要文件,巡捕房也不可能這么快返還。
發(fā)生在國黨和共黨之間的類似案件,最近幾年可沒少在租界上演。
按照以往流程,用不了天,國民正府會派人接走尸體,接下來就沒巡捕房的事了,直接可以銷案處理。
這不是普通的刑事案,沒必要浪費警力繼續(xù)跟進(jìn)調(diào)查。
每發(fā)生一次類似案件,租界就會對共黨加大搜捕力度,即便不予追究責(zé)任,也會把嫌疑人驅(qū)逐出境。
從法理上來講,租界當(dāng)局還是站在國民正府這邊。
轎車?yán)^續(xù)行駛。
途中,劉建明說道“徐探長,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什么事?”徐思齊故作懵懂。
“我太太都跟我說了,要不是你及時出手,制住了那名共黨分子,阿榮也險些出了意外。”
“對小孩子都能下手,那家伙也只能用窮兇極惡來形容了。”
“是啊,這么看起來,委園長是對的,要是不把共黨清除干凈,國家永無寧日……”
兩人談?wù)務(wù)f說,轎車很快來到了申江公寓。
等徐思齊下了車,劉建明把拿過紙袋扔了過去,說道“徐探長,等這件事過去了,我們找機會再聚。”
“好的。這是什么?”徐思齊打開紙袋,里面全都是大英雄牌香煙。
劉建明調(diào)轉(zhuǎn)車頭,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目送著轎車遠(yuǎn)去,徐思齊又站了一會,拎著紙袋轉(zhuǎn)身朝公寓走去。
報紙上攻擊共黨的言論,徐思齊也看了不少,基本就是公事包里那些文稿的風(fēng)格,遣詞造句方面十分的相似。
這也就是說明,史濟(jì)為公事包里的文稿,要么是他本人所寫,要么是文稿作者交給他審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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