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車里那個公事包,你還記得吧?當時,公事包的扣帶沒扣緊,掉了一車的稿紙。”
“記得。”
“其實,那是史濟為的公事包。”
“啊?”
“公事包是史濟為的,那些文稿卻不是他寫的。我開始也沒在意,經過你的提醒,這才意識到這里面大有文章。”
“我、提醒了?”
“你當時說了一句,文稿上的字不錯,很有些顏真卿的意思,對吧?”
“對,我是說過。”
“正是因為這句話,我找到了謀害史濟為的線索!”
徐思齊驚訝的說道“這么說,文稿和兇手有關?”
劉建明點了點頭“案發前幾天,在史濟為辦公室里,他當著我的面兒接過一個電話,從語境上來分析,應該是對方找他有事,史濟為當時說,公休日不行,公休日我和老陳去劉科長家里做客,最后還說了一句,稿子看過了,見面詳談。”
“所以,你是以此推斷,史濟為公休日要去你家這件事,打電話那個人當然也知道。”
“沒錯。從史濟為說話的語氣,能夠看得出他們之間很熟悉,而且他對那個人很信任,要不然,也不能把行蹤告訴對方。”
“史濟為沒提名字?”
“沒有。”
“那、你是怎么查到的線索?”
“史濟為在電話跟那個人說,稿子看過了,見面詳談。那天,經你一提醒,我回到家仔細一看,文稿并非史濟為的筆跡,再聯想到那個電話,這就很容易猜到了,文稿是打電話那個人所寫!”
“所以,你查到那個人了?”
“我立刻打電話給徐處長,把這個線索告訴了他,接下來就簡單了,對照筆跡,很容易把那個人揪了出來。”
“是你們內部人?”
“事情發生后,徐處長當即斷定,調查處內部有奸細!要不然,這么大的上海,共黨怎么可能知道史濟為的行蹤呢?”
劉建明感嘆道“所以,還是應了那句老話,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能想得到,離自己最近的人,會是敵人派來的奸細。”
徐思齊想了想,說道“劉科長,你把這件事告訴我,是不是有些不妥啊,畢竟涉及到了調查處的機密。”
“我沒提到那個人的名字,你知道了也沒啥。況且,徐探長也不是外人。”最后一句話,劉建明特意加重了語氣。
徐思齊故作沒留意,看了一眼手提箱里的銀元,說道“那也就是說,因為我無意中的提醒,幫助調查處找出了奸細,所以,他們才給了這筆賞金,是這樣嗎?”
“這只是其一。聽聞你勇擒共黨分子的壯舉,徐恩增處長十分贊賞,認為你是一個嫉惡如仇、是非分明的人……”
少誒誒稍微停頓了一下,劉建明壓低桑營說道“徐處長托我帶話給你,如果以后能多多關照,調查處愿意按月奉上兩百塊。”
徐思齊明白了,調查處之所以給了一大筆錢,所謂線索只是引子,真正的用意是要拉攏自己。
每個月兩百塊,等于是給徐思齊多發了一份薪水,而且比他現在的薪水還要高。
當然,接受這個條件也是有代價的,以后調查處在租界展開行動,徐思齊必須在暗中配合。
“徐處長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你說的這件事、恕難從命。”
“徐探長,你再好好考想想……”
“不必了,別的事情都好說,唯獨這件事不行。”
“為什么?”
徐思齊說道“我要是答應了徐處長的條件,那不成了吃里扒外的小人了嗎?我幫你抓梁德全,是因為看不慣那種人,并不意味著,我可以公器私用,幫著外人在租界內為所欲為!”
見徐思齊態度堅決,劉建明也不好再多說什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