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音樂亭前,澀谷英明停下了腳步,舉目看了一會,說道“淺野君,李彪站在哪里,你就站在哪里。”
淺野秀城也沒多問,邁步走進了音樂亭,站到正對著黃埔江這一面,
音樂亭建在一座土坡上,距離地面足有五米高,四周環繞著修剪整齊的草坪。
音樂亭有樂隊表演時,這里最多的時候,能聚集數百名外國僑民,他們在草坪上野餐聊天,大人孩子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澀谷英在江邊走來走去,不時的看一眼音樂亭方向,他現在的樣子,與陳立五如出一轍。
十幾分鐘后,淺野秀城沿著下坡的草坪,快步來到澀谷英明近前,說道“少佐,有什么發現嗎?”
澀谷英明轉過身,面朝黃埔江方向沉思半晌,緩緩說道“6月5日中午,特務處將會在此處刺殺矢川司令官!”
淺野秀城吃了一驚“刺殺矢川司令官?”
“沒錯。”
“我聽說,自從白川大將遇害之后,軍方組織的類似活動,凡是身份不明者,即便持有請柬,也必須接受嚴格的檢查……”
“特務處沒那么蠢,他們不會攜帶武器入場,況且,一旦被巡捕搜出來,到時候可就不好收場了。”
“那、他們怎么刺殺矢川司令官?”
“從船上開槍射擊。”
“船上?”
“陳立五和李彪到這里來,就是為了測算射擊方位,我相信,當時江面上某條船上,一定有特務處的狙擊手,只是我們沒有察覺罷了。狙擊手根據陳立五的指揮,找到最佳射擊地點!”澀谷英明篤定的說道。
淺野秀城回身看了看,音樂亭居高臨下,狙擊手若是從江上開槍,射界確實全無障礙。
他遲疑著說道“現在是和平時期,日華之間并無戰事沖突,特務處敢對矢川司令官下手,他們就不怕挑起戰爭嗎?”
“當年,白川大將不幸遇刺身亡,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知道原因是什么嗎?”
“為什么?”
“事件發生在租界,怎么能證明和國民正府有關?我的意思是說? 矢川司令官若是出現意外? 也是同樣的道理。”
“那怎么辦?要不要通知矢川司令官,取消參加這次活動?”
澀谷英明冷笑道“淺野君? 你這么說,實在有損大日本皇軍的尊嚴!我相信? 矢川司令官也絕不會答應。堂堂帝國中將,怎么可能向打黑槍的刺客低頭!”
“抱歉,是失言了。”淺野秀城恭聲說道。
回到了車里,淺野秀城沉思了一會,說道“既然是這樣,那就只能通知巡捕房,當天派水警搜捕可疑分子。”
澀谷英明輕輕搖了搖頭“據我所知,巡捕房也有特務處的線人? 說不定,我們剛剛通知巡捕房,用不了分鐘,特務處就能得到消息。”
“那、少佐的意思是?”
“既然猜到了敵人的計劃,那還有什么可擔心的呢?”
澀谷英明看了一眼身上的長衫,微笑著說道“我們穿成這個樣子,還不明白我的意圖嗎?”
“您的意思是,順著這條線? 查到特務處更多的特工人員?”淺野秀城試探著說道。
澀谷英明說道“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6月5日當天,特遣隊全員出動,凡是對音樂亭造成威脅的船只,都要嚴加防范,如果有必要,可以派人登船檢查,以確保紀念儀式正常舉行。”
淺野秀城遲疑著說道“可是,我們在租界并無執法權……”
澀谷英明愣了一瞬,隨即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淺野秀城的肩膀,說道“淺野君,你怎么也糊涂了,共黨國黨在租界內殺來殺去,他們雙方哪個有執法權?”
淺野秀城多少有些尷尬,自己也不是沒在租界殺過人,怎么能問出了如此愚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