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點二十分。
華德路。
一輛沒掛牌照的卡車停在街邊,張阿正嘴上叼著香煙,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路口。
車門一響,一個身材高大,滿臉橫絲肉的青衣男子上了車。
“吳寺寶,你來干啥?”張阿正問道。
青衣男子——吳寺寶看了看四周,并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道“巡邏隊過去了吧?”
“剛過去?!?
“嘖嘖,張先生神機(jī)妙算,時間掐算的一點不差。”
吳寺寶掏出一支柯爾特手槍,卸下彈倉檢查了一遍,說道“這不是嘛,我初來乍到的,怎么也得拿出點見面禮,我討了這個差事,你要是不靈,我再上。保證讓姓萬的去見閻王爺?!?
張阿正冷哼了一聲“怎么著,準(zhǔn)備要獻(xiàn)投名狀嗎?”
吳寺寶哈哈一笑“算是吧。”
“純屬多余!”
“我可聽說,你接連兩次失手,事不過三,張先生這也是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我來幫你,你還說這種話?”
“等著瞧吧,我非把萬祥生撞扁了不可!”
“嘿嘿。”
“你笑啥?”
“高興唄,你要是成了,就省得我動手了?!?
張阿正沉默不語。
就像吳寺寶說的一樣,事不過三。
這次要是再失了手,怕是沒臉在張孝臨手下混了。
吳寺寶點燃一支香煙抽了兩口,抻著脖子向路口張望,喃喃著說道“怎么還沒來?會不會是搞錯了……”
張阿正板著臉說道“絕對不會搞錯!我一直盯著萬祥生,他去了哪,見過什么人,我都一清二楚!”
“別激動,沒搞錯就好……”
“來了!”
說著話,張阿正戴上了口罩。
一輛黑色轎車遠(yuǎn)遠(yuǎn)開了過來,正是萬祥生的轎車。
吳寺寶也戴上口罩,從腰里再次掏出那支柯爾特,打開手槍保險,咔噠一聲頂上子彈。
張阿正猛踩油門,卡車風(fēng)馳電掣沖了過去。
萬祥生的車也剛好即將到達(dá)路口。
看到卡車發(fā)了瘋似的沖過來,萬祥生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這種蓄謀已久謀殺,幾乎是避無可避。
……
二十分鐘前。
一輛囚車從虹口巡捕房開出來。
拉塞爾探長的福特轎車緊隨其后,他臨時頂替徐思齊,押送一批重刑犯去提籃橋監(jiān)獄。
犯人都是罪大惡極的刑事犯,不可能有人冒險來營救他們。
況且,想要在租界內(nèi)劫囚車,那除非動用軍隊才有可能。
這次押送任務(wù),對于拉塞爾而言,輕松至極。
行至十字路口時,另外兩側(cè)亮起了紅燈。
囚車駕駛室內(nèi),帶隊的美籍巡長打著慵懶的哈欠,說道“今天的運氣還不錯,一路綠燈……”
他的哈欠只打了一半。
“嗵!”
囚車被卡車直接撞翻,重重的壓在另一側(cè)萬祥生轎車上。
囚車替萬祥生擋了災(zāi),張阿正懊惱的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盤,趕忙著倒車準(zhǔn)備撤退。
吳寺寶忽然說道“等一下。”
“還等啥,沒看見撞到囚車了嗎?要是再不跑,咱倆也得被抓進(jìn)去!”張阿正心急火燎的說道。
“等我一分鐘!”
“哎……”
不等張阿正把話說完,吳寺寶打開車門跳了下去,拎著手槍快步繞過囚車車頭。
在保鏢的攙扶下,萬祥生拖著肥胖的身體,艱難的從另一側(cè)車門下了車,他只是輕微擦傷并無大礙。
看到殺氣騰騰的吳寺寶,保鏢伸手就要去掏槍。
“砰!”
吳寺寶抬手就是一槍,
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