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
圣三一教堂。
今天是藍蝶兒的大婚之日。
賓客憑請柬入場,各家報館的記者們都被擋在教堂外。
顧傾城一身白色洋裝,站在教堂門口焦急的等待著。
徐思齊事先打過了電話,說是能晚來一會。
兩人約好在教堂會合,顧傾城等了半個多小時也沒看到人影。
一輛小轎車停在路邊,在伴娘的陪同下,藍蝶兒從車?yán)镒吡讼聛怼?
記者們立刻蜂擁而上,照相機快門聲此起彼伏。
“藍小姐,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能對鐘愛你的影迷們說兩句嗎?”
“藍小姐,張靴涼特意發(fā)來賀電,方便透露一下電文內(nèi)容嗎?”
“傳聞你的新電影年底開拍,這次將會和哪位導(dǎo)演合作?”
“藍小姐,請問……”
面對七嘴八舌的提問,藍蝶兒一概不予理會。
進入教堂后,她慢慢停下了腳步,上下打量了一番顧傾城,微笑著說道“你就是顧小姐吧?”
顧傾城說道“是的。藍小姐,恭喜你。”
“謝謝。”
藍蝶兒四處看了看,問道“怎么沒看見徐探長?”
“他有事耽誤一會,很快就到。”
“那好。我要去換禮服,失陪了。”
前來觀禮的賓客絡(luò)繹不絕。
很多女眷認識顧傾城,紛紛上前打著招呼。
……
此刻。
十六鋪碼頭。
阿全嘴里叼著香煙,優(yōu)哉游哉的揣著手四處閑逛。
他心里盤算著,一會找地方抽兩口大煙,再去四馬路新樂會里找姑娘樂呵樂呵。
徐思齊暗中跟了一會,眼見附近無人經(jīng)過,這才開口叫了一聲“阿全。”
阿全回頭看了看“你叫我?”
“對。”
“你誰呀?”
“巡捕房的。”
徐思齊掏出證件晃了一下,他并沒有打開證件內(nèi)頁,免得華捕探長身份嚇到對方。
阿全對這種事見怪不怪,嬉皮笑臉的說道“兄弟,找我啥事?我可早就改邪歸正了,一不偷二不搶三不坑四不騙,每天起早貪黑待在船上干活,要是不相信,你可以上船去打聽打聽,好多人可以證明……”
“這里說話不方便,咱們到那邊聊兩句。”徐思齊虛指了一下。
阿全也沒當(dāng)回事。
巡捕問話肯定涉及案情,掩人耳目也很正常。
“半個月前,財神碼頭貨倉丟了兩桶煤油,這件事你知道嗎?”
“聽說了……”
“當(dāng)晚下著大雨,你灌醉了倉庫庫管,趁機偷走了兩桶煤油。”
“警官,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如果沒有證據(jù),我會來找你嗎?”
徐思齊點燃一支香煙,暗中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這里相對比較偏僻,平時很少有人到這邊來,日本浪人松本植樹,就是在這被倉永宗嚴(yán)溺死。
“您貴姓?”阿全問道。
“姓徐。”
“徐巡捕,大家都是混碼頭的,看在張先生的面子上,你就高高手,放過我這一次吧。以后,但凡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只管言語一聲,保證隨叫隨到……”
阿全心里很清楚,既然這位徐巡捕敢這么說,肯定查到了的證據(jù)。
好日子才剛剛開頭,他可不想蹲大牢。
“按說,你是張孝臨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怎么也該給點面子……”
“就是就是。張先生一定會念您的好處。”
徐思齊面色陡然一寒,說道“可是,涉及到共黨,就算是張孝臨本人,我也不敢給這個面子!”
阿全愕然“共黨?啥、啥共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