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砸我的車?”
“我沒……”
少年從地上慢慢爬起來。
徐思齊點燃一支香煙,說道“知道我是誰嗎?”
少年默不作聲。
徐思齊掀開衣襟,伸手拍了拍腰間的槍套,說道“看到了吧,我是巡捕。隨時隨地都可以把你關進監獄!”
少年的臉色變了,低聲說道“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求您饒了我吧……”
“你叫什么名字?”
“水生。”
“饒了你可以。但是你要說實話。”
“我說實話。”
“為啥砸我的車?”
“我真沒有……”
“還不承認!”
水生臉漲的通紅,嚅嚅著說道“我力氣小,不是故意的……”
徐思齊略一思索,試探著問道“你本來要打另外一個人,因為力氣小,這才砸到了我的車,是這樣嗎?”
水生連連點頭“就是這樣嘛。”
“你要打誰?”
“田禿子。”
“田禿子是誰?”
“田寶城。他總欺負我們……”
即便水生的講述語無倫次,徐思齊也總算聽明白了。
田寶城當時應該就在附近,水生偷襲不成,加上又誤砸了別人的轎車,這才嚇得落荒而逃。
遇到這種事,只能自認倒霉。
以徐思齊的身份,總不能揪出一個小孩子不放。
況且,看水生的穿著打扮,家里的經濟狀況也不是太好。
要是讓他拿錢修車,估計是夠嗆。
“以后別再亂扔石頭了,要是把人打壞了,你以為能逃得了嗎?行了,你走吧。”
“那、我砸壞了車……”
“知道修車要多少錢嗎?”
“不知道……”
“最少要15塊現大洋。”
水生頓時張口結舌。
在如今的上海,15塊現大洋,等于一個普通工人半個月薪水。
“你有錢嗎?”徐思齊微笑著說道。
水生用力搖頭。
“如果讓你家人出這筆錢,他們……”
“我爹一定會把我打死。”
水生面露恐懼之色。
徐思齊說道“所以,這就是教訓。你年齡也不小了,以后做事情要多動動腦子,想一想,這么做對不對,所產生的后果是什么,明白了嗎?”
水生似懂非懂,他起碼明白一件事,對方不用自己賠錢修車。
即便大道理不懂,好賴還是分得清。
水生鞠了一躬,轉身跑遠了。
徐思齊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下午五點一刻。
回到車里,顧玲瓏說道“就這么讓他走了?”
“要不然呢?”徐思齊反問道。
顧玲瓏想了想,說道“應該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比如,找到他父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講清楚,讓他們管好自己的耗子。”
“我剛才一提告訴他家人,那孩子嚇得臉都白了。算了吧,他已經得到教訓,估計下次不敢這么莽撞……”
徐思齊駕駛著轎車,說道“玲瓏,餓了吧?”
顧玲瓏說道“還好。”
徐思齊四處看了看,說道“我們吃了晚飯再回去。”
“好呀。”顧玲瓏語氣歡快的說道。
自從住進了申江公寓,兩人幾乎很少外出就餐。
徐思齊的理由很簡單,現在屬于非常時期,顧玲瓏盡量減少在公共場所露面。
畢竟,誰都不敢妄下斷言,日本人有沒有察覺抓錯了人。
這也是顧玲瓏搬進申江公寓的主要原因。
轎車行駛到了香花橋附近。
街邊有一家新開業的飯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