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做生意,如果不是那種特色店,肯定會找本地人當伙計,起碼語言交流不會有問題。令人奇怪的是,恒記當鋪的伙計順喜,竟然是北平人。后來,周青山被證明是奸細,我開始懷疑,恒記很可能是一個聯絡點。”
馮云龍目光一閃“當鋪還在嗎?”
徐思齊說道“當鋪還在。只不過,包括順喜在內,當鋪所有人都換了。我側面打聽了一下,英百事務所關門不久,恒記當鋪就低價出兌。現在的老板,身份沒有問題,就是普通生意人。”
馮云龍沉吟片刻,說道“那也就是說,之前的恒記當鋪,其實是專門對接周青山的聯絡點?”
“沒錯。樓上樓下,最方便不過了。”
“哦,原來是這樣……”
“這里面,只有一點出入。”
“哪一點?”
“恒記當鋪對接的并不是周青山,而是余曉曼。”
“………”
“周青山只是一個棋子,用來掩護余曉曼的棋子。他們兩人之間,余曉曼是上線,周青山是下線。”
“你說的這些,除了猜測之外,有證據嗎?”
“有。”
“余曉曼目前藏身在法華鎮,在香花橋附近,開了一家永善堂香燭店。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艘漁船在永善堂后門叫賣。然后,余曉曼就會出去買魚。漁船上賣魚的人,就是那個北平人順喜。世上沒有這么巧的事,毫無疑問,他們接著買魚的機會,相互間在傳遞情報……”
徐思齊從懷里掏出一個信封,輕輕放在了桌子上,說道“這是我偷拍的照片,漁船都是傍晚去,光線不好,拍的不是很清楚。蹲下身的女人,是余曉曼,船頭那個人是順喜。哦,漁船是031號。”
看了一會照片,馮云龍問道“他們一般什么時候接頭?”
“周日。周期是半個月。”徐思齊回答道。
他心知肚明,作為一個嚴謹的特工人員,不會只聽片面之詞,肯定會派人暗中核實。
如果情況屬實,基本就能確定余曉曼的奸細身份。
事實上,徐思齊刻意隱瞞了一件事。
當初之所以起了疑心,并不是因為順喜這條線索。
在余曉曼和周青山的臥室里,有一個酒柜。
當時,余曉曼解釋說,周青山經常失眠,所以會喝一點酒助睡眠。
徐思齊事后也暗中調查過。
余曉曼滴酒不沾。
那問題就來了,周青山是奸細,他怎么放心在一個共黨面前飲酒?
即便是假扮夫妻,兩人也必須睡在同一間臥室。
難道,他就不擔心酒后失言?
或者睡夢中說夢話嗎?
根據有罪推理,結論似乎只有一個。
那就是,他們本就是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