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一邊抹淚,一邊冷言冷語的控訴著柳宴心的種種行為。
“老爺,你可要為我們母子做主啊,您不在的時候,都不知道您這個好女兒是怎么對我們的!”
柳閥捏了把汗,一面扶著蘇氏,一面又要顧及柳糖兒,實(shí)在是左右為難。
“這又是怎么回事!”
蘇氏見有機(jī)可趁,便立即裝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我看就是這個狠毒的女人將糖兒推入水中的,可憐我們糖兒年紀(jì)還小什么都不懂?!?
在柳閥這兒灑盡了眼淚,她立刻對這柳宴心開火撒潑“你有什么事盡管沖著我來,欺負(fù)我家糖兒算什么本事!”
“老爺,今天她當(dāng)著柳家宗親的面侮辱我也就算了,可我身為代家主在宗親面前發(fā)毒誓此生不過問正室之位,這不就是下了老爺您的面子啊?!?
蘇氏把這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七七八八,引得柳閥不禁側(cè)目詢問宴心。
“當(dāng)真有此事?”
宴心突然就愣住了,她抱著一絲希望揚(yáng)起了頭,“父親寧愿愿意相信蘇氏的話,也不肯相信女兒么?”
柳閥指著她,神情已經(jīng)改變了,像是壓著一口氣“混賬,難不成你娘還會故意說謊來陷害你?”
“我娘只有一個,她已經(jīng)死了,是你們聯(lián)手把她害死的!”
宴心憋著一口氣,狠狠的喊了出來,她咬牙切齒的樣子,把坐在地上的蘇氏也嚇了一跳。
“你……”
眼見父親已經(jīng)伸出了手,手掌里宴心的臉頰不過一尺。
最后的一絲希望也已經(jīng)破滅,宴心原本以為父親是個武將,對教養(yǎng)兒女之事并不擅長,也因?yàn)樽约号c父親交流不多,所以才沒有好好感受過父親對自己的好。
可是時至今日她才明白,同為兒女,自己受到的差異未免太大了,她上一世以為只要自己能夠像大哥一樣光耀門楣父親就會歡喜,可是就算她做了威名震震的車騎大將軍也沒能博得父親一笑。
如今他不肯下手打自己,不過是因?yàn)檫@備受皇恩的柳大將軍有三條絕對不會做的事情。
第一絕不動手打女人,第二絕不參與朝中糾紛,第三絕不會違抗君命。
不管在什么時候,他都不會違反這三條縈繞他一生的準(zhǔn)則,縱使自己的妻子在生產(chǎn)當(dāng)日大出血,也能做到三過家門而不入。
現(xiàn)在就算自己再怎么激怒他,他也只會冷靜的拿出家規(guī)按照辦事……
柳宴心以前不明白,但是她現(xiàn)在清楚地很,在這個柳家真心實(shí)意對待自己的,恐怕只有西苑蕪花樹下的那一只大黃狗了。
她勾唇一笑,不知何等張狂。
“我看是父親一葉障目,早已經(jīng)忘記了我母親。”
柳閥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后消散殆盡,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了些,沉聲發(fā)話。
“你給我去你娘的靈位面前跪著,不到天亮不許起來!”
柳宴心欣然領(lǐng)命,在出門的最后看了一眼狐假虎威的柳糖兒,柳糖兒正朝著她做鬼臉。
因?yàn)榱莾褐涝谡麄€府中只要父親不向著柳宴心,那她就不可能會輸。
她一步一步走后院走到母親曾經(jīng)的屋子,一路上沒有一個丫鬟小廝前來攙扶,凡是偶遇之人無不逃避著她的目光。
想來母親還在的時候,府里的那些人哪一個不是曲意逢迎,可自打她母親逝去之后她在府中的地位就一落千丈,所有曾經(jīng)服侍她的丫鬟都被撤走了,連一間像樣的屋子都不肯留給她住。
只有在父親偶然回家的時候,蘇氏才會將她安排到飯桌上用膳,如若她敢說出去半個字就是一頓毒打……不過就算她說了,父親也不會相信。
不知是這打掃的丫鬟偷懶,還是這個地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