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祁國朝廷。
祁國皇帝高坐于龍椅之上,衣冠不整,身旁依偎著幾個(gè)嬌媚妃嬪。
大殿中間,躺著一具剛斷氣的諫官,皇帝用錦帕滿不在意的擦拭手中的血跡,又厭惡的將其扔在一旁,良久才開口。
“眾愛卿還有何事?”
大臣們冷汗直冒,都低著頭,緘默不語,此刻再說話,便是自尋死路。
白丞相看著被皇上刺死的諫官,氣得身體直發(fā)抖,他用手指著皇帝,怒不可遏,干脆破口大罵起來。
“你這個(gè)昏君!!只知酒池肉林,驕奢淫逸,裴大將軍遇襲一事已是民憤難平,而此時(shí)我國民生凋零,國庫日益虧損,入不敷出,兵力孱弱,祁國的江山,就要敗在你這個(gè)亂臣賊子的手里!”
皇帝輕嗤一聲,眼底漸漸浮上殺意。
“呵,亂臣賊子,愛卿可是說前朝杏國?白丞相,可是活膩了?”
白丞相頭朝天突然猙獰大笑,眼角竟掉下幾滴淚。
“賊子休要猖狂!吾乃前朝宰相,早該以身殉國,怎奈不能親手擊殺你這亂賊,吾等死不瞑目啊!”
皇帝大發(fā)雷霆,他立即站起身來,怒不可遏的將竹簡扔了出去。
“一派胡言!把他拖出去斬了!”
白丞相盯著皇帝,如同在看一死物。
“賊子當(dāng)?shù)?,國之不幸啊,臣…萬戀俱灰矣!”語畢,他便一頭向墻上撞去。
大臣們看著死去的白丞相,驚恐萬狀,皆面色灰白,皇帝性子陰晴不定,他們隨時(shí)都可能掉腦袋。
“還有誰?”
大殿內(nèi)鴉雀無聲。
皇帝又厭惡的看了看地上兩具尸體,覺得無趣便離開了。
前朝杏國,國泰民安,天下太平,萬物安寧,不料遭賊人傾覆,國君亡,賢妃死,公主也生死不明。
祁國城外,偏僻山村,有一雅致竹房,院內(nèi)桃花十棵,木凳玉杯,院外有清澈溪流,從林間石縫中流出,溪中肥魚騰躍。
杏子煙背著云華夫子來到院子前,墨花將軍立即上前打開院門,他看著杏子煙滿頭是汗,十分吃力的模樣,心生擔(dān)憂。
“公主,臣替你將云華夫子背進(jìn)去。”
杏子煙淺淺一笑。
“不用了,阿花能否替我燒一壺水?”
“臣馬上去!”
墨花將軍聽見那聲阿花,心情大好,想起了公主兒時(shí)扯他頭發(fā)鬧著要去打麻雀的情景,那年她七歲,墨花十五歲;如今她十八歲,墨花二十六歲。
杏子煙走進(jìn)屋內(nèi),一陣竹香飄來,此屋文雅干凈,家具整齊完備,只是窗外一簾的幽幽竹林,顯得凄清。
杏子煙小心翼翼的將夫子放在床上,他弱不禁風(fēng)的身子冰涼徹骨,一雙薄唇蒼白無血色,杏子煙就這樣靜默的盯著他的臉,過了良久,才收回目光。
墨花將軍敲了敲門,端著一壺水走了進(jìn)來。
“公主,快來喝點(diǎn)水,你這一路上一直背著云華夫子,肯定都累壞了。”
杏子煙聞聲立即背過身去,用手擦了擦眼,許久,才轉(zhuǎn)身去接茶壺。
墨花將軍望著眼前的女子,心中一悸,她此刻有幾分頹廢,雖然她勉強(qiáng)扯了一個(gè)蒼白的笑容,但眼睛疲憊無神,連眼角也依稀可見殘留的淚水。
“公主,在阿花面前不用這樣的?!?
墨花將軍眉頭微皺,滿眼心疼與無奈,曾經(jīng)活潑愛笑的公主怎會(huì)有如此大的變化,著實(shí)令人疼惜。
杏子煙倒茶水的動(dòng)作一滯,頃刻才恢復(fù)了正常。
屋內(nèi)又靜默了許久。
“阿花”
墨花將軍猛然抬眸,有一絲呆愣,公主一直沒說話,這突然叫他名字是什么情況?!
杏子煙看著墨花將軍這副二愣子的模樣,終于忍不住噗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