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無憂在未稱帝之前,便生于官宦家庭,自是文武雙,即便之后他寄人籬下,也依舊才氣未減。
“臣記得。”
桃謀士眼中溫柔瀲滟。
他記得,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
桃謀士是在祁無憂家道中落后遇見他的。
那時的桃謀士正被人販賣去當小倌,是祁無憂冒死救下了他,少年那堅毅的眼,依舊歷歷在目。
祁無憂將他帶回那曹繼父的家里,在這水深火熱的地方,祁無憂身上挨得每一鞭,皆是護他而為。
在祁無憂的母親被虐待致死后,祁無憂便性情大變,一朝一夕,判若兩人,他終是被逼成了儈子手,一夜之間竟血洗了曹家。
桃謀士依舊記得,那日祁無憂面帶鮮血,手提修羅刀,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他便知,那個純粹善良的少年已經回不去了。
‘他們都死了,再沒人能傷害到我們了,阿桃,蒼天不仁,我們一起亂了這天下可好?’
…………
‘阿桃,你可知,我如今只有你了。’
桃謀士盯著那畫作,一時出神,腦中總會浮現出過往種種。
“桃謀士,朕總覺得這畫作是否少了些什么?”
祁國皇帝祁無憂斂著眉沉思。
“陛下,這麻雀少了棲息的木枝。”
桃謀士淺淺一笑,語氣柔和。
“無處棲息,便無處安寧,朕希望桃謀士,不做這無棲之鳥一生都起伏無常。”
桃謀士撿起筆,又在紙上添了幾畫。
“您便是那木枝,臣愿一生效忠陛下。”
祁無憂一時眸色不明。
“祁國氣數將盡,這些陰謀詭計,朕又何嘗不知,朕只是厭惡了這皇位。”
桃謀士拿著奏折,一襲墨發傾瀉,眼中似有動容。
“臣自是希望陛下能開心…”
………
祁國皇帝又瞟了一眼他手中的奏折。
“不過朕一生多疑,眼底容不下半點沙子,所以朕已經下令處死此人,戶部尚書郭明義。”
祁國皇帝輕嘆了一口氣,只見他又步伐沉重的走出房門。
……
良久。
………
只剩桃謀士一人立于原地,他手中拿著被黑騎調換了的奏折。
“稟知陛下,吾乃郭和,吾父通宮,且貪污腐,吾為子,自不可縱,我今乃效大義。上察秋毫之末,必不庇之,故此事還請定……”
“陛下自是能知我之苦心,我代父官,自是不污,我的心都是載民,吾敬皆是汝,故未請明,以正待之,臣誠不勝感。”
此奏折一出,旁人看來,便是離譜之語,此奏折必定是被調換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