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覺得我太過感情用事?”
“歐比斯尼所有人都知道,紅夜的流螢冷酷強悍,讓人靠近不得。但我明白,你的內心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冷酷,事實上要比人們想象得柔軟得多。”
“您了解我?”
“我將你一手帶大,對于你自然再了解不過。就好比薩爾的死,對你的打擊實在太大了。你盡量表現得若無其事,但我卻能夠看的出來,你的悲傷,無聲的悲傷。”
“是。”
“這也是我唯一擔心的問題。若有一天我死了。你的心,你的這顆柔軟的心,會成為你拯救人類最大的阻礙。”
“難道只有冷酷無情,才能夠拯救人類?”
“不錯。你不舍得犧牲伙伴,不舍得犧牲無辜的人,但政治、戰爭,本就是用無數無辜的生命換來的穩定。”
“…”
“這也是我遲遲沒有讓你參加試煉的原因,你和卡贊,賽勒他們一樣,舍棄不了自己的本性。”
“是。”
“你能忍受孤獨,卻忍受不了絕對的孤獨;你能殺死自己的敵人,卻絕不敢將劍指向同伴;你痛恨密黨,卻不知道密黨有它存在的必要性和必然性。”
“我不懂。”
“等你懂了,便有資格進行試煉了。”
這段亢長的對話一直在流螢腦中回蕩,以至于她竟然不知自己何時睡著了。
“孤獨,絕對的孤獨。”
聲音輕如夢囈。
在夢里,流螢夢見了西萊。
他還是穿著那件看上去有些破舊的灰袍,兩只空蕩的袖管在風中不住擺動。
“是…是您…”
西萊發著光的身影只是笑笑。
笑的很慈祥,西萊從未有過這樣的笑容。
或者說,流螢從未見過西萊有這樣的笑容。
“孩子…”
“孩子…”
在流螢的印象中,西萊從未這樣叫過她。流螢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但西萊的身影卻又遠了一些,總是讓人靠近不得。
“不要被自己的情緒支配,記住。你會是教會有史以來最好的教皇。”
西萊的身影漸漸透明,流螢想要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西萊對于流螢來說,實則比親生父親更甚。
“我會的。”
“我一定會努力成為你希望看到的樣子。”
流螢低頭,將后背及鬢角的長發默默扎起,再抬頭時已恢復了往日的冰霜。四周濃霧彌漫,但已抑制不住那雙清冷神色之中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