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出蘇鳶的異樣,對身邊的楚大夫說道。
蘇鳶卻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緊緊抓住站在自己身邊的長平問道:“長平,今年是哪一年?今日是幾月幾日?”
長平見自家小姐眼眶通紅,也趕忙回答道:“小姐,今年是正元三十年,今日是六月十一。”
“正元……三十年,六月十一!”蘇鳶驚喜道,天知道這種好事怎么會降臨到自己身上,因為在她的記憶里,如今明明應該是正元三十四年冬,那一日是自己的生辰,十一月初三,也是自己嫁到將軍府的第三年冬天。
當然,更是那個晉小王爺和自己的夫君李星樓送自己上西天的日子。
蘇鳶聞言似乎還有些不相信,撒腿就跑了出去,天上彎月當空,萬里無云,府里都是燈籠,她一路小跑,自己的院子叫夕月閣,向后不遠是母親生前住的院子,叫攬月閣,然后是書房、琴室、藏寶閣、畫堂、自己上課的靜室、宗祠……后花園、錦鯉池、小桃林,向前便是前廳和前院。
長平長安跟在她身后跑,蘇老爺帶著楚老大夫和奴仆在長平長安身后跑,各個院子守夜的嬤嬤們本在閑聊,卻忽然看見一群浩浩湯湯跑步的人們從各個院子前跑過,在深夜的豪門宅邸,顯得格外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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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鳶一路跑到大門,守門小廝一臉驚訝的看著還穿著白色睡袍,額頭綁著一塊白布以及滿臉淚水的自家大小姐。
蘇鳶盡量讓自己平靜道:“開門。”
那小廝趕忙開了大門,蘇鳶走出門去,走下臺階,站在那府門前的大路上,背對著大門。
長平長安終于跟了上來,跟在蘇鳶身邊跟著她向前走,也不敢多說什么。蘇信帶著一群奴仆也追了上來,他站在門前對著蘇鳶的背影道:“鳶兒。”
蘇鳶聞言轉過身來,只見蘇府的牌匾還安好的掛在上面,朱門紅燈,還是從前的氣派。她看見眼前景象,終于確定自己回到了四年前,一瞬間忽然手腳都軟了,跌坐在地,喜極而泣。
正元三十三年,剛剛承襲爵位的李小將軍李星樓,奉圣命抄了蘇府,還瞞著自己這個蘇家大小姐整整一年,把她送去潭州城居住,要不是她無意得到機會回到上京,怎么會知道,蘇府已經被他燒成了一片廢墟。
她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正元三十四年冬日的第一場雪籠罩整個上京,她收到婆母的信獨自回京,回京第二日便滿心歡喜拿著自己新學做的糕點回家看父親,下了馬車卻見滿目瘡痍,所見之處只剩下斷壁殘垣。
蘇府牌匾被扔在路邊,路過行人見它擋路,便踢上一腳……或踩著它走過去。
那一日她才知道,李星樓把長平長安從自己身邊換掉的原因就是怕她們泄密,自己至死都不知道她們的去處,多半是兇多吉少。
她從那日開始便瘋瘋癲癲起來,整日去鬧李星樓,李星樓倒是沒對她做什么,卻也沒解釋什么,只是認打認罵,就這么過了一個月。
她想過自己會死,卻沒想過李星樓居然見自己一面的勇氣都沒有,倒是派了自己那個性情唯唯諾諾的妹妹來送毒酒。
自己那個小姑子年紀不大,那年是十歲,是個庶出,拿著毒酒走進她那個寒冷房間的時候手都在抖,看見蘇鳶坦然的拿起毒酒,沒繃住哭了起來。
依稀記憶中,自己的上一世便是在那小姑娘的哭聲中消逝而去的。
蘇鳶被長平長安扶回院子,躺在了床上,滿臉笑容盯著她們倆的臉,弄得長平長安都不好意思起來。
“楚大夫,我家小女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忽然如此大喜大悲,這一夜又是哭又是笑又是跑的……”蘇信一臉疑惑看著楚大夫問道。
“咳,大小姐那日不慎跌倒傷了腦袋,又出了那么多血,想來是傷了腦子中的某處